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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流民里混着个怪人\"他摊开的书页间,赫然夹着片与九环刀残刃完美契合的铁片,\"说要见"同乡"。\"
窗外忽然掠过道青光,与那夜树梢间的青铜罗盘如出一辙。
我按住在袖中发烫的虎头徽记,突然听见自己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语言呢喃:\"系统,启动次级协议。\"
曾瑶的银链突然自行崩解,二十三枚银环悬浮成星图状。
当老周惊恐地后退撞翻灯台时,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手正在虚化——就像穿越那日被数据流吞噬时的模样。
而在完全消失前,指尖最后触碰到的,是粮袋深处那本用简体字写着《五胡后勤学》的残卷
米浆刷过的告示墙在晨光里泛着惨白,我蘸着焦炭写就的\"招贤令\"墨迹未干,城门口已聚起黑压压的流民。
曾瑶将银链缠在指间当量尺,忽然轻笑:\"公子这手字,倒像是用竹枝戳出来的。\"
\"这叫行为艺术。\"我甩手把炭块抛给老周,城楼下蒸腾的粟米香正顺着北风飘散。
当第一勺热粥舀进破陶碗时,人群里有个戴斗笠的汉子突然攥住施粥伙计的手腕。
\"东家招护院,管不管安家钱?\"
我倚着箭垛往下看,那人蓑衣下鼓胀的肩肌将粗麻布撑出蛛网纹。
曾瑶的银链突然绷直如剑:\"他虎口茧子是新磨的,但靴筒里藏着河朔口音的官话。\"
老周正要摇动铜铃,我按住他青筋凸起的手背:\"告诉账房,安家费按三倍给。\"转头对着西北角扬了扬下巴,\"让那三个扮作货郎的并州斥候盯紧点。\"
日头西斜时,演武场已立起三十七根拴马桩。
我数着名册上歪歪扭扭的指印,忽然被某个姓氏刺痛——拓跋。
\"第七个签契的瘸腿铁匠,\"曾瑶的簪尾在羊皮地图上划出焦痕,\"今晨用左手接了我的银链,但右臂伤口是半月前的新伤。\"
暮色爬上城墙时,我在粮仓阴影里拦住那个自称并州逃户的汉子。
他腰间酒葫芦随步伐晃荡,却始终没发出半点液体声响。
\"老哥这葫芦\"我屈指弹在包浆的葫芦肚上,\"装的怕是塞外马奶酒?\"
寒光乍现的瞬间,曾瑶的银链已缠住他手腕。
酒葫芦摔碎在青砖上,滚出的却是半块刻着慕容部狼头图腾的铜符。
\"公子!
西市\"老周气喘吁吁撞开木门,手里攥着片染血的桦树皮。
当我看清上面用炭灰画的青铜罗盘图案时,识海突然泛起数据流特有的湛蓝波纹。
曾瑶忽然扯动银链,二十三枚银环在暮色里拼成北斗七星:\"三个时辰前混进来的流民,有七个在偷偷丈量水井深度。\"
我摩挲着虎头徽记上新增的裂痕,突然听见粮垛后传来书本翻页的沙沙声。
转身时恰见那个自称读过私塾的瘦弱少年,正捧着《齐民要术》残卷发呆——可他翻书的方向,分明是从左往右。
当更夫敲响二更梆子时,我蹲在灶房后巷掐灭了第七根火折子。
曾瑶雪青色的裙裾扫过满地狼藉,忽然用银链挑起半片焦糊的纸页。
\"公子请看,\"她将残片按在青砖上,\"这《五胡后勤学》的"后"字,写法倒是稀奇。\"
月光穿透云隙的刹那,我浑身血液几乎凝固——那分明是简体字。
城头突然传来急促的铜锣声。
老周拎着断成两截的弩机冲进来时,我正盯着粮袋缝隙里渗出的靛青色粉末发呆。
那些本该是黍米的颗粒,在月光下正泛着类似鳞甲的幽光。
\"公子!
流民里那个总抱着陶罐的老头\"老周喉结剧烈滚动,\"他刚才往井里倒了包东西,追捕时突然突然化成了一滩青铜汁液!\"
曾瑶的银链突然自行飞旋,二十三枚银环在虚空拼出陌生星图。
当西南角再度腾起青铜罗盘状的烟柱时,我袖中的虎头徽记突然烫得惊人。
\"瑶瑶,\"我扯下半幅招贤令裹住灼痛的手掌,\"还记得穿越那日,系统提示音说过什么吗?\"
她腕间银链骤然发出编钟般的嗡鸣。
当我们在祠堂暗格里摊开所有可疑物件时,月光正巧穿透瓦缝,将青铜鳞甲、简体残卷与慕容部铜符照得纤毫毕现——那些阴影拼成的图案,赫然是辆21世纪的装甲车轮廓。
更鼓声里,我蘸着靛青粉末在供桌上画出两个交叠的圆环:\"今夜三更,你带人去\"
话未说完,窗棂突然被青光浸透。
那个白日里盯着《齐民要术》发呆的少年,此刻正悬浮在庭院古柏的树梢间,手中捧着的青铜罗盘,与我穿越那日所见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