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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杨明跟许婷匆匆打了声招呼,便心急火燎地往家赶。他家离县城距离不远,晚上七点左右就到家了。一推家门,只见父母正坐在客厅看电视,杨明满脸疑惑,开口问道:“妈,这么着急把我叫回来,到底有啥事儿啊?我一下班就往回赶了。”
陈玉华脸上挂着笑容,连忙说道:“没啥事儿,就是妈想你了。快过来坐下,饭还没吃吧?妈这就去给你弄点吃的。”
“没事?”杨明一脸狐疑,“没事还这么火急火燎地叫我回来?我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大事呢。”
这时,杨成远在一旁插话道:“家里能有什么事?你三舅妈明天生日,你也好久没去你外婆家了,正好跟你妈一道去给你三舅妈过个生日,顺便看望一下你外婆。”
杨明心里顿时一阵无语,原本还以为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甚至暗自猜测是不是要继承家里的丰厚家业了,结果就这么个事儿。不过再一想,自己确实已经很久没去看望外婆了,心里不禁涌起一丝愧疚,便应道:“行吧,明天一起过去。”
晚上,杨明躺在床上,给许婷打电话解释今天突然回家的缘由。电话接通,许婷笑着打趣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约会了?”
杨明心里猛地一紧,赶忙说道:“婷姐,我……”
许婷听出他语气里的紧张,连忙笑着说:“逗你的啦,你先忙你的,我这周也得回家看看。咱们天天都在一起,有的是时间。”
杨明松了一口气,说道:“婷姐,你可吓死我了。”两人就这样在电话里亲昵地聊了一个多小时,才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 。
第二天一大早,杨明和陈玉华便骑着摩托车前往三灶镇。先是去看望了外婆,陪着老人家聊了会儿天,随后便来到了三舅妈家。刚一进门,三舅妈就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四五十岁的妇女和一位二十三四岁、长相甜美的姑娘。
这个姑娘叫徐梦璐,实际上她是陈玉华给杨明找的相亲对象。今天根本不是三舅妈的生日,而是陈玉华精心为杨明安排的相亲局。
杨明工作好几年了还没对象,陈玉华这个当妈的心里十分着急。上次杨明回家,开玩笑说看上了个寡妇,可把她吓得不轻。虽说后来知道是玩笑话,但她越琢磨越不放心,于是便让三舅妈帮忙留意合适的姑娘。这周陈玉华都往三舅妈这儿跑了三趟,和三舅妈一起仔细为杨明物色。
一开始有个大学生,各方面条件都不错,陈玉华很是满意。可对方一听杨明只是个工作三四年还没得到提拔的小公务员,连见面都没见,就直接拒绝了。这可把陈玉华气得脸色通红,好一阵子都缓不过来。
后来陈玉华看中了徐梦璐,觉得这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性格还十分温柔善良,越看越欢喜,于是就把杨明叫了回来,安排到三舅妈家吃饭,想让两个年轻人见见面。但又怕杨明不乐意,所以才谎称是三舅妈过生日。
此时的杨明还完全被蒙在鼓里。
“哎哟,明明可是越来越帅了,快进屋,让舅妈好好瞧瞧。”三舅妈满脸热情,拉着杨明的手说道。
陈玉华也和那位妇女熟络地攀谈起来,称呼她二婶子。二婶子的目光不停地在杨明身上打量,不住地点头,看样子对这个“未来女婿”十分满意。
三舅妈笑着介绍道:“明明,这是璐璐,是小钰的同学,你们小时候还在一起玩过过家家呢,你还有印象不?”
杨明看了一眼徐梦璐,脑海里似乎有一些模糊的印象,但时间太过久远,实在记不太清了。
“舅妈,小钰没回来吗?”杨明问道。小钰是三舅妈家的孩子,也就是杨明的表妹陈钰。陈钰小时候可黏杨明了,整天跟在他身后,还奶声奶气地说长大了要嫁给表哥。
三舅妈回答说:“一会儿就到,说是带男朋友回家,估计快了。”
陈玉华惊讶地说:“小钰都谈对象了?对方是哪儿的啊?”
三舅妈笑着说:“家就是咱们县里的,听小钰说也是个公务员,还是县长秘书呢。明明啊,说不定你还认识呢。”
“县长秘书啊?哎哟,那可不得了,真有出息。”二婶子一脸羡慕地感叹道。
听到陈钰男朋友的情况,陈玉华有些不是滋味。同样都是公务员,自家儿子却没人家出色,心里难免有些失落。但她还是强装镇定,没有表现出来,依旧陪着大家有说有笑地闲聊。
三个女人凑在一起,话题不断,聊得热火朝天。杨明却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只能默默地拿出手机,坐在一旁。
徐梦璐则在偷偷打量着杨明,心里充满了好奇。她本来是不想来相亲的,无奈父母催得太紧,还一个劲儿地说杨明有多优秀,长得帅,又是公务员,工作稳定,说嫁个有钱的不如嫁个当官的。她原本以为父母是在夸大其词,可见到杨明本人后,发现和父母描述的别无二致,不禁心生疑惑,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来相亲呢?眼光太高,挑花眼了?
杨明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老妈“算计”了,心里又气又觉得无奈,可碍于在场这么多人的情面,不好当场发作。另外,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老妈说许婷的事儿。老妈心脏可不太好,要是知道许婷是个二婚寡妇,说不定真会当场晕过去,这事儿看来还得从长计议。同时,他看到徐梦璐也满心纳闷,这姑娘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身边理应不缺追求者,怎么也会来相亲呢?估计和自己一样,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不一会儿,陈钰便带着男朋友回来了。陈钰男朋友叫李旭,身着笔挺的衬衫和西裤,还戴着一副眼镜,乍一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只是眼睛有点眯,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杨明对他没什么印象,在县委办工作的时候也没见过,想来应该是后来才进去的。看着陈钰亲昵地挽着李旭的胳膊,笑着给三舅妈介绍,杨明却突然皱起了眉头,因为他敏锐地发现李旭的眼睛在斜瞟徐梦璐,那眼神里充满了侵略性,满满的贪婪,让人看了心里十分厌恶。
杨明平时倒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但陈钰是自己的亲表妹,这个李旭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实在是不像话。可现在这种场合,自己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强忍着心里的不满。
“表哥,这是我男朋友李旭,他在政府办工作。”陈钰满脸自豪地介绍道,然后又转身给李旭介绍说:“这是我表哥杨明,他也是公务员,说不定你们见过呢。”
李旭脸上挂着看似和善的笑容,伸出手说道:“表哥好,原来表哥也在体制里啊?真巧,你在哪个单位?我看着挺面生的,我们应该没见过。”
杨明不卑不亢地笑了笑,说道:“我在文化局,自然没怎么见过。”
“文化局啊?”李旭微微眯了眯眼,心里有些不屑,嘴上却说道:“怪不得,那我们应该是没怎么打过交道,文化局可是个冷水衙门,我就去过一次。你怎么被分配到文化局了?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这话说出来,陈玉华的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