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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华高兴的说:“你过奖了过奖了,我哪里给你讲解啥子嘛,惭愧惭愧。”张华看了看周围,轻声对侯本福说:“积委副主任和宣鼓委员都是队长的人,找个机会把他们两个内中拿翻一个,你就有机会进积委了。”
侯本福说:“主任,我从来没想过进积委,我想的是三个月满了就分下大队或车间去挣成绩减刑。”
“你不懂,在入监队比哪里都好,啥子减刑这些事,直接不是问题。我们都是指导员的人,我才给你说这些。”张华语重心长的神态差一点就让侯本福给他透露去干部办公室指导员和杨干部给他说的留入监队服刑的事了。但他还是管住了自己的嘴没有吐一个字出来。
买了烟回到积委会办公室,张华撕开一盒烟每人散了一支,然后把撕过的那盒烟扔在一张办公桌上说:“这盒烟大家随便抽,还有一盒先放我这里,那盒抽完了我再拿出来。”
侯本福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开始思考接下来的改造生活 ,想象着留在入监队协助做宣鼓工作的场景,心中既有期待,又有一丝紧张,他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在什么岗位,都要好好改造,不辜负干部们的信任。
这天,阳光带着几分闷热穿透监狱的高墙。新犯二组的犯人们被召集到入监队大门口集合。积委会副主任钱永发,身姿笔挺地站在队列前面,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高亢而恳切地说道:“今天,咱们新犯二组全体,被安排去监狱生活卫生科参加劳动。任务就是把刚运来的大米扛进粮食仓库,每袋米一百五十斤重。能一人扛一袋的就自己扛,扛不动的就两人一起抬。都听好了,有几个要求:第一,不准任何人脱离集体,三人联号小组互相监督,要是有一人脱离,其余两人连带受罚;第二,不许偷奸耍滑,被发现就处罚;第三,外出劳动时,不准和外单位的人接触、说话,违规的严惩不贷;第四,把米扛进粮仓后必须整齐堆放,不准乱扔,否则绝不姑息。都听明白没有?”
回应他的,是多数人懒洋洋、有气无力的“听明白了!”,只有寥寥几个声音较为洪亮。钱永发眉头一皱,厉声再问:“都听明白没有?” 这一下,众人才扯着嗓子高声回答:“都听明白了!”
钱永发利落地一个立定转身,面向旁边站着的吴干部,声音洪亮地报告:“报告吴干部,新犯二组外出劳动罪犯集合整队完毕,请吴干部作指示!”吴干部简洁有力地指令:“出发生活卫生科!”
钱永发走在队列右侧,一路喊着“一二一”,带领队列走出三门岗。吴干部则跟在队列最后,目光警惕地押阵。队伍在监狱的小道上前行,十分钟后,到达了生活卫生科。一个坝子上,靠着几级台阶停着一辆装满麻袋的卡车。钱永发快步走过去,和一个生活卫生科的犯人低声交谈了几句,便转身指挥大家开始干活。
侯本福和两三个同改走近车厢门。钱永发安排两个同改上车,专门负责把装满大米的麻袋传递给下面的人。侯本福深吸一口气,弯腰扛起一袋大米。最开始,他的脚步摇晃了两下,双腿微微打颤,毕竟这一百五十斤的重量着实不轻。但他很快稳住身形,咬着牙,稳稳地迈上台阶,一步一步,艰难地走了大约一百二十步,终于把大米扛进粮仓。在生活卫生科同改的指引下,他把大米堆放在一个角落。接着,他又返回卡车,扛起第二袋、第三袋、第四袋……
当侯本福扛到第八袋的时候,吴干部拿着一张纸条把他叫住,问道:“你有姓张的舅舅?”侯本福微微一怔,随即点点头。吴干部说:“去那边水管洗个手,我带你出去接见。”
侯本福跟着吴干部来到接见室,一眼就看到了舅舅。想起在看守所时舅舅托陈检察官给自己带酒和书,又想起舅舅平日里对自己的诸多好处,百感交集之下,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舅舅看着侯本福,眼中满是关切:“你爸爸妈妈来看你两次,我都没空跟他们一起来。这次来看你,听说你在里面坚持看书写作,这样很好。这个监狱有我一个好朋友,一会我去找他谈谈你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关照一下你。”
接见结束后,吴干部带着侯本福回到生活卫生科,却发现小组的同改们已经完成劳动任务回了入监队。于是吴干部带着侯本福回了入监队。他回到入监队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洗个澡,把今天扛大米出的一身臭汗洗干净。
他拿着洗漱用品来到盥洗室,见还有其他小组的三、四个同改也在洗澡。他暗自庆幸,人不算太多,平时可都是十来个人挤在一起洗。所谓盥洗室,其实就是一个长方形厕所,半边是几个蹲位,另一半边有个较大的储水池。犯人们洗澡时,就用洗脸盆从水池里舀水,用毛巾蘸湿,涂上肥皂擦拭身体,然后再舀水冲洗干净。
侯本福在冲洗身体的时候,不小心洒了几滴水在一个已经穿好衣服的同改身上。这个同改立马瞪圆了双眼,破口大骂:“你眼睛瞎啊,老子衣服都穿好了你又给老子弄湿了。”侯本福连忙道歉:“对不起同改,我不是故意的,也没几滴 水,这个天干得快。”
“没几滴水?你意思是要把老子全身弄湿透了才高兴?”这个同改不依不饶,仗着自己身材魁梧,比一米七三的侯本福还高出半个头。侯本福依旧陪着笑说:“真没那个意思,真的不是故意的。”
“给老子像没长眼睛一样。”这人斜视着侯本福,满脸的嚣张。侯本福皱了皱眉,说道:“同改,不要老是骂人,有话好好说!”
侯本福话音刚落,那人猛地一拳朝着侯本福的鼻梁砸去,侯本福躲避不及,鼻血一下子流了出来。他惊愕地瞪着对方:“你真以为老子怕你?你敢动手?”侯本福怒从心头起,一拳朝着对方打去,也正好击中对方鼻子,同样打得对方鼻血直流。侯本福捧起一捧水洗了洗鼻血,看了那人一眼:“扯平了,有种不要去干部那里当叫鸡。”
那人恼羞成怒,双手合围,像钳子一般把侯本福箍得紧紧的,拼命想把侯本福摔倒。侯本福摇晃了几下,好不容易稳住脚跟没被摔倒。旁边几个人只是静静地看着,既不说话,也不劝解,就像在看一场热闹的表演。
侯本福被箍得呼吸困难,那人还不停地用脚对他又踩又踢。危急时刻,侯本福突然反手一个“仙猴偷桃”,将这人胯下卵蛋死死捏住。这人痛得呲牙咧嘴,只好松开了手。侯本福以为事情就此平息,也松开了手。没想到,这人突然一脚重重地踢在侯本福肚子上。侯本福后退两步,心中的怒火燃烧到了顶点,他铆足了劲冲上去,一手卡住这人脖子,一只腿使劲绞住这人的脚弯,再发力一勾。只听“砰”的一声,这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恰在这时,黄正金大声喊道:“盥洗室在搞些啥子,吴干部来喏!”侯本福和那人都立马松开手站了起来。吴干部三步并作两步走进盥洗室,厉声吼道:“你两个吃多了没事干,在这里还敢打架,滚出来,跟我到严管组去!”
两人被带到严管组,吴干部余怒未消,厉声吼道:“先给我面壁,立正站好不准动,等一会再来处理!”严管组长也跟着大声呵斥:“立正站好,哪个不站好我就拿凳子伺候,不打断你两个的腿我都不是好汉。”
吴干部回到干部办公室没一分钟,黄正金就来严管组叫那个大块头去办公室。严管组长带着这人去了办公室,侯本福心中暗暗叫苦,心想这回可真是倒霉透顶了,自己还在死缓期间,把人鼻子打出血,要是被红胜中级法院的江副院长知道了,恐怕性命难保。
不一会,与侯本福打架的那人回来了,依旧和侯本福站在一起面壁,却压低声音对侯本福说:“我跟指导员一口咬定我们是开玩笑的。”这时,黄正金又来叫侯本福去干部办公室。
指导员盯着侯本福,目光犀利:“侯本福你说,是为啥子事你们两个打起来的?两个鼻子都打出血了。老实说,为啥子打起来的?”侯本福心里十分纠结,本来想到指导员平日里对自己不错,想老老实实把原委说出来。但又想到和自己打架那人已经一口咬定是开玩笑,自己说出实话,弄不好会连累两人。犹豫片刻后,他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报告指导员,我们两个是在开玩笑。”
指导员看看吴干部,又看着侯本福:“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们两个是在开玩笑?开玩笑有这样开的?你侯本福不要撒谎,老实说,是不是为争着用水打架?”侯本福听指导员这么说,就知道现场的几个人都没有去反映真实情况,于是还是坚持说是开玩笑。
指导员见问不出什么,就问吴干部:“你看先叫他们继续面壁,叫两个在现场的犯人来问问到底是啥子情况?”吴干部点头道:“好,指导员说了就是。”
侯本福又被带回严管组与那人站一块面壁,侯本福也对这人轻声说:“我跟指导员也是一口咬定是开玩笑。”这时,严管组长在他们背后厉声吼道:“你两个面壁都要说话是不是?”话一说完,一凳子朝着那人背上砸去,这人身子一偏,痛得直吸气。侯本福也深吸一口气,紧张地做好准备迎接凳子上身,可是吸了几次气,那可怕的凳子却一直没有砸到自己身上 ,他心中既忐忑又有些庆幸,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样的处理结果 。
侯本福站在墙边,开始了面壁的惩罚。没几分钟,严管组长匆匆走来,打破了这份压抑,喊道:“侯本福,积委会办公室找你。”侯本福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还是快步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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