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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张彩蝶便带着儿子苏喆,来到张府。
守门小厮见到二人,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直接迎他们进门,反而说:“请姑奶奶先行等待,容我先去通禀老爷。”
苏喆见状,眉头一皱,抬脚就欲踢向小厮,嘴里骂道:“你说什么?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们是谁?我们来张家,还需要通禀吗?”
那小厮很是无奈,说:“除了张家真正的主子,其他人都要通禀。”
张彩蝶伸手拉住儿子,对着小厮一笑,说:“有劳了。”
“不敢,请姑奶奶见谅!”
语毕,便将大门再次关上。
“母亲,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看门狗而已,你为什么对他如此客气?”苏喆不解道。
张彩蝶深吸一口气,无奈解释道:“你难道看不出来?他一个小厮,没有主人的吩咐,又怎敢为难我?我刚才的客气,是对这个小厮吗?我是在对你的舅舅,我的大哥,表明我认错的态度。”
张彩蝶见儿子仍是懵懂无知的样子,不由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呀,我本想着,让你舅舅亲自带你,在边境历练几年,你便会迅速成长起来。没想到,你还是如此不堪大用。”
“母亲,那边境除了打打杀杀,没什么可学的,还是在这都城可学的东西多,不如以后便让我留在京都,这样的话,一是我可以时时孝敬你,二是可以时时听你教诲。”
张彩蝶见儿子不但不反思,反而想趁机说服她,留在京都,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她现在真是后悔,后悔没有硬逼着儿子跟着老侯爷学武。
如今看看老侯爷亲自教导的苏赫,再看看文不成武不就,还满脑子浆糊的儿子,她恨不得自己会法术,可以让时间重新来过。
“姑奶奶,老爷请你们去他书房。”那守门小厮,去而复返,打断了二人对话,将两人放进门来。
两人熟门熟路,很快便到了张之熊书房门口,苏喆上前敲门。
“进来。”一个浑厚威严的声音传来。
两人推门而入,只见张之熊端坐在书桌之后,手里拿着一本兵法书,待他们进门,他轻轻的抬眸,眼中带着寒光,好似一把尖刀,划破空气,朝着二人袭来。
苏喆向来最怕这个舅舅,不待他说话,便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张彩蝶虽没有跪倒,可被张之熊眼神中的肃杀之气,也吓得急忙主动请罪,道:“大哥,是我贪生怕死,一时糊涂,所以才会害了玉鸢,请大哥责罚。”
张之熊眼神仍是锐利无比,盯着张彩蝶,说:“你到现在,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真正错在哪里?”
张彩蝶心里一紧,她一直不敢前来,就是因为害了侄女,如今大哥的意思,竟不是为了这个
“我从小就教育你,要么不出手,出手便必须一击必中,你又是怎么做的?”张之熊说完,伸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震得桌上的茶碗,嗡嗡作响。
张彩蝶被他的气势惊吓,也跪倒在地,说:“妹妹无能,栽在那贱人手中,求大哥帮妹妹报仇。”
张之熊双眼盯着她良久,直到张彩蝶冷汗都冒了出来,他才叹了口气,说:“你我本就是一母同胞,打断骨头连着筋,她即敢对你出手,便是不将我放在眼里。如今我回来了,又岂会任她一个黄毛丫头,在这京都蹦跶?”
张之熊收了浑身的威压,转和了语气,说:“你们起来吧,细细的将最近发生的事,一字不差的告知与我。”
张之熊重新坐回椅子上,张彩蝶与苏喆也起身找个凳子坐下。
苏喆便将他如何与山匪勾结,绑架秦相,最后被苏赫破坏的事情说了。
待苏喆说到,他质问苏赫,凭什么祖父,要立你这个庶子当世子的时候。
张之熊眉头一皱,打断苏喆,问:“你的意思是,苏赫已经知道,那老匹夫想立他为世子的事?”
苏喆知道此事是他疏忽大意了,情急之下,竟然将这个重要信息,告诉了苏赫,他低下头,声音小的犹如蚊蝇:“是。”
还不待张之熊说话,外面传来侍卫头领的声音:“大将军,刚才有人尾随姑奶奶身后,还欲想进入院子查探,幸好被属下及时发现,只是那人身手灵活,武功极强,属下无能,将人追到城外密林,竟让他跑了。”
“知道了,府内最近要加强防备,万不可被有心之人进来,你下去安排吧。”
侍卫头领大声回道:“是。”便迅速下去安排,张府的戒备立马更加森严,就是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张之熊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沉思良久,缓缓说道:“刚才跟踪你之人,必定是苏赫那小儿派来的。那小儿放着喆儿这么大的把柄不抓,必定是有更大的图谋,他与那老匹夫向来感情深厚,恐怕他已经开始怀疑,老匹夫是死于非命了。”
张彩蝶眉头微皱,问:“只凭喆儿说了,他祖父曾动过立他为世子的心思,他便能联想到,他祖父是死于非命?那这小子难道比大哥还聪明?”
“就凭他?”张之熊冷哼一声,语气坚定的说:“恐怕他对此事早有怀疑,后来跟踪喆儿,救了老秦相,估计纯属巧合。他轻易放走喆儿,却是故意为之。他这么做的目的,便是想通过喆儿这条线,引出当年真相。”
“当年之事,及其隐蔽,知道之人,大部分也皆不在世上。”
张彩蝶沉吟片刻,忽然双眼一瞪,嘴巴微张,说:“我知道了,是吴嬷嬷。她当时替我顶了谋杀之罪,我本答应她,要保她孙子一辈子吃穿不愁,奈何当时事务繁多,我一时忘了这事,待到后来,想起此事,我亲自到了李小山家,可那时候,他们早就离开了赵阳城。”
“我当时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打听周围邻居,听说李小山的女儿还生了重病,他们不顾女儿病情,这么着急搬走,必是那苏清华,在我之前找过他们。”
张彩蝶恍然想起一事,说:“对了,老夫人当时忽然晕倒,很可能也是那苏清华所为,她必是已然知道,孙氏才是杀害她母亲的真凶。”
“还有老侯爷之事,吴嬷嬷虽未参与其中,可她跟在我身边多年,必是也有所察觉,想来苏清华也知晓了此事,然后将这事告知苏赫,这才有这后来的事。”
张彩蝶瞬间想通了一切,不由紧张的看着张之熊,问:“大哥,那苏赫与老侯爷感情深厚,必会对此事寻根问底,我们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