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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之中,灯火昏黄。
胡商来回踱步,鹰隼般的眸子,不时扫过窗外夜色。
身旁,一名心腹低声道:“大哥,那李牧如此轻易便答应交易,会不会有诈?”
胡商脚步一顿,冷笑一声,“能有何诈?战马三百匹,他榆林镇,缺骑兵缺的眼都红了,这等肥肉送到嘴边,焉有不吃的道理?”
心腹仍有疑虑,“可那李牧,年纪轻轻,却心思深沉,总觉得让人看不透。”
胡商摆了摆手,不耐道:“少在那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等在关外刀口舔血,什么样的狠角色没见过?那李牧,不过是占了榆林镇这块地盘,没了王霸那老东西撑腰,他算个什么东西?”
“再说了,三百匹战马,换些粮食布匹,这买卖,亏的是咱们。若非寨主有令,要探明榆林镇虚实,老子才懒得跟他虚与委蛇。”
心腹闻言,不再多言,只是眼中戒备之色,更浓了几分。
次日,晨曦微露。
城主府,会客厅。
李牧端坐主位,神色淡然,手中茶盏轻转,热气氤氲。
胡商带着几名随从,迈步而入,脸上堆满了热情笑容,抱拳道:“李镇主,早安。”
李牧放下茶盏,抬眼望去,嘴角含笑,“胡商早安,昨夜休息的可好?”
胡商朗声道:“托李镇主洪福,驿馆清幽,一夜安眠。”
“那就好。”李牧微微颔首,语气一转,直入正题,“关于昨日战马交易之事,在下已仔细斟酌,胡商的诚意,我李牧看到了。”
胡商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连忙道:“李镇主可是答应交易了?”
李牧轻笑一声,“三百匹战马,价值不菲,我榆林镇虽有意扩充骑兵,但一下子拿出如此多的钱粮,也颇为吃力。”
胡商笑容微敛,试探道:“李镇主的意思是?”
李牧慢条斯理道:“我愿意与胡商交易,三百匹战马,我全要了。只是……”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落在胡商身上,“我李牧做生意,向来喜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知胡商意下如何?”
胡商脸色微变,略作沉吟,随即笑道:“李镇主快人快语,爽快!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正合我意!”
李牧满意一笑,“好!既如此,便定下交易时间和地点吧。”
胡商略一思索,道:“时辰不宜过晚,就今日午时,地点……就在城外十里坡,如何?”
李牧眼神微动,十里坡,地势开阔,易于埋伏,这胡商,倒是选了个好地方。
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点头道:“就依胡商所言,午时,十里坡,不见不散。”
胡商抱拳笑道:“一言为定!”
言罢,胡商告辞离去。
待胡商走后,蒙恬从屏风后走出,沉声道:“主公,那胡商如此轻易答应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恐怕有诈。”
李牧嘴角微翘,眼中寒芒闪烁,“有诈又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想玩阴的,我便奉陪到底。”
“传令下去,按原计划行事。”
午时,烈日当空。
十里坡,荒草萋萋,静谧无声。
张灵韵一身戎装,英姿飒爽,手持长弓,率领三百义勇军精锐,悄然埋伏在山坡之后,屏息凝神,等待着李牧的信号。
赵虎身着黑甲,手持鬼头刀,立于张灵韵身侧,低声道:“张将军,那胡商当真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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