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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林镇的空气，依旧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与焦糊味，如同附骨之疽，提醒着幸存者那场惨烈的厮杀并未走远。
城墙上的修补痕迹还很新，巡逻士兵的脸上写满了疲惫，眼神却比以往更加警惕。
大战之后的短暂喘息，并未带来真正的安宁，反而像暴风雨前的死寂，压得人喘不过气。
城主府，后院一间被临时改作疗伤室的厢房内，药味浓重。
王猛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隐隐有血迹渗出。但他那双老眼，却异常明亮，甚至带着几分狂热。
李牧推门而入，身后跟着面色凝重的荀彧。看到王猛的模样，李牧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这老头子，真是不要命了。
“主公…”王猛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被李牧抬手按住。
“躺着吧，王先生，你现在可是咱们榆林镇的宝贝疙瘩，磕着碰着，我找谁哭去？”李牧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目光却落在王猛床边那个小心翼翼放置的锦囊上。
王猛嘿嘿一笑，牵动了伤口，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嘴角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得意。“主公…快看…老夫…咳咳…没白挨那几下…”他颤抖着手，将锦囊递了过来。
李牧接过锦囊，入手便感觉到一股奇特的温润感，仿佛握着一块暖玉。他解开系口，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掌心。
几枚指甲盖大小的黑色晶石静静躺在他的手心，通体剔透，内部仿佛有流光在缓缓转动，散发出一种纯净而富有生机的能量波动。这能量的强度和纯度，远比之前从黑风山缴获的那些低劣墨晶要高出数个档次！
“这就是…我们自己培育出的墨晶？”李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不容易啊，死了那么多人，折腾了这么久，总算见到点回头钱了。
“正是！”王猛眼中放光，“虽然数量不多，只有这五枚，但品质绝对上乘！老夫用秘法测试过，一枚蕴含的能量，足以支撑小型防御法阵运转半个时辰，或者…用来淬炼兵士体魄，效果更是惊人！”
“淬炼体魄？”李牧眼神一动。
“没错！”王猛语气肯定，“此等品质的墨晶，能量温和而纯粹，若辅以特定法门引导，可洗涤经络，强壮气血，大幅提升士兵的身体素质和恢复能力！假以时日，培养出一支墨晶强化的精锐，绝非难事！”
李牧摩挲着手中的墨晶，心中念头飞转。这玩意儿，简直就是低配版的经验丹啊！虽然不能直接升级，但这强化效果，在冷兵器战场上，优势太大了。恢复快，体力好，抗击打能力强，这不就是人型小强么？
“好！太好了！”李牧脸上终于露出由衷的笑容，“王先生此次居功至伟！待伤愈之后，必有重赏！”
“为主公分忧，乃老夫分内之事。”王猛喘了口气，笑容却渐渐隐去，神色变得凝重，“只是…主公，陇西李氏吃了这么大的亏，还暴露了‘天罡神阵’的秘密，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次派来的只是刺客，下一次…恐怕就是雷霆万钧的大军了！”
荀彧在一旁补充道：“王先生所言极是。而且，先生遇袭，也说明我们的行动，已经引起了他们的警觉。我们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否则下次他们有了防备，再想出奇制胜就难了。”
李牧点了点头，将墨晶小心收好。“先生安心养伤，阵法之事，我会让岳飞派重兵保护节点。其余的事情，交给我。”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离开王猛的房间，李牧脸上的笑容敛去，眼神变得锐利如刀。
“鹏举，”他唤来一直候在门外的岳飞，“从今日起，城防等级提到最高！所有岗哨加倍，斥候巡逻范围再扩大三十里！任何风吹草动，格杀勿论！”
“末将遵命！”岳飞抱拳领命，他能感受到李牧身上那股山雨欲来的沉重压力。
“另外，”李牧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挑选五十名绝对忠诚、体魄强健的亲卫，带到密室来见我。”
岳飞虽然疑惑，但没有多问，立刻转身去办。
入夜，城主府深处的一间密室内，灯火通明。
五十名精挑细选的亲卫单膝跪地，神情肃穆。他们都是跟随李牧出生入死的老兵，忠诚毋庸置疑。
李牧站在他们面前，手中托着那五枚墨晶。
“今日召你们来，是有一项机密任务，也是一场天大的机缘。”李牧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此物名为墨晶，蕴含奇特能量，可助你们脱胎换骨。但过程或许痛苦，且此事绝不可外泄半句，否则，军法处置！”
亲卫们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和好奇，齐声应道：“誓死效忠主公！绝不外泄！”
李牧满意地点点头，将墨晶交给旁边的几名心腹，示意他们按照王猛私下传授的简易法门，开始为亲卫们引导能量。
一时间，密室内能量波动四起，低沉的闷哼声不断传出。墨晶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一丝丝纯净的能量被引导注入亲卫体内，洗涤着他们的身体。
李牧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暗忖：“五枚墨晶分给五十人，效果肯定会打折扣，但也聊胜于无了。希望能尽快培育出更多墨晶，不然这点人手，面对陇西李氏的大军，还是塞牙缝都不够。”
他走出密室，来到空旷的城墙上。
夜风猎猎，吹动着他的衣袍。他能隐约感受到，城内几处地方，正传来微弱而持续的能量波动，那是亲卫们在吸收墨晶力量的迹象。这让他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至少，他们有了一张小小的底牌。
然而，当他抬起头，望向远方深邃的夜空时，瞳孔却骤然一缩。
在极远的天际，几只体型远超普通鹰隼的黑影，正无声无息地盘旋着，冰冷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夜幕，死死地锁定着下方的榆林镇。
“呵，陇西李氏，鼻子还真灵。”李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却冰冷无比，“空中侦察兵都派来了？看来，你们是真的急了。”
新的危机，如同盘旋的夜鹰，已经悄然逼近。而那刚刚萌芽的希望，能否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茁壮成长？李牧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来吧，”他低声自语，带着一丝只有自己能懂的疯狂与决绝，“看看是你们的鹰爪利，还是我的刀锋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