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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林镇的天空,像是被一层无形的铅块压着,沉甸甸的,透不过气。风声里都带着肃杀的味道,刮在脸上,提醒着每一个人,安逸的日子已经彻底结束,一场决定生死的恶战,随时可能爆发。
训练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
岳飞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此刻黑得像锅底,手里的长枪几乎舞出了残影,每一次抽击都带起凌厉的风声,毫不留情地落在那些动作变形的新兵身上。
“腿!腿再低点!你想用屁股去撞敌人的刀吗?”
“手腕!手腕要稳!刀是用来杀敌的,不是给你挠痒痒的!”
“看什么看!敌人会等你准备好了再冲过来?拿出你们吃奶的力气!想想蒙将军是怎么死的!想想城外的那些杂碎想对你们的家人做什么!”
岳飞的咆哮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新兵的耳边。这些大多是放下锄头没几天的农家子弟,脸上还带着稚气,但此刻,他们的眼神里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
那是恐惧,是愤怒,更是被逼到绝境后的决绝。
汗水浸透了他们单薄的衣衫,泥土糊满了他们的脸庞,但没有一个人退缩,只是咬着牙,更加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
李牧站在训练场边缘,双手揣在袖子里,看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表情没什么变化,心里却在嘀咕:“啧,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个鬼。希望能多挺一会儿,别一上来就送人头。”
他知道,光靠这点训练,想对抗陇西李氏的精锐,无异于痴人说梦。但士气可用,这股被逼出来的狠劲,或许能创造点奇迹。
“主公。”岳飞训练的间隙,走到李牧身边,脸上汗水淋漓,眼神却锐利如鹰。
李牧瞥了他一眼:“怎么样?这批新兵蛋子,能拉出去见血了吗?”
岳飞沉声道:“尚需磨砺,但…他们心中有火。只要运用得当,未必不能一战。”
“有火就好,就怕是虚火。”李牧不置可否,话锋一转,“走吧,去看点真正能增加胜算的东西。”
城主府,那间戒备森严的密室内。
五十名亲卫屏息凝神,单膝跪地。他们是李牧麾下最忠诚、最悍不畏死的勇士,每一个都经历过。
李牧站在他们面前,手里托着那个装着墨晶的锦囊。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庞显得有些模糊,声音却异常清晰:“都起来吧。今天叫你们来,不是训话,是给你们一场机缘,也是一道命令。”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坚毅的脸:“这东西,叫墨晶。里面蕴含着特殊的力量,能让你们变得更强,更快,更能抗揍。但是,过程可能不会太舒服,而且,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有半个字泄露出去…”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军法无情。”
亲卫们眼中爆发出灼热的光芒,齐声低吼:“誓死效忠主公!绝不外泄!”
“很好。”李牧点点头,示意旁边的心腹按照王猛传授的简易法门,开始引导墨晶能量。
五枚墨晶被小心翼翼地取出,分别置于几个关键位置。随着心腹们低声念诵法诀,墨晶散发出柔和而深邃的光芒,一丝丝肉眼可见的黑色能量流,如同细小的触手,缓缓探向跪坐在阵法中央的亲卫们。
“唔…”
“呃啊!”
低沉的闷哼声和压抑的痛呼声开始在密室内响起。能量入体的过程显然并不轻松,亲卫们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浑身肌肉紧绷,青筋暴起,仿佛有无数细针在体内穿刺。
但没有一个人动摇。
渐渐地,痛苦开始转化为一种奇异的舒畅感。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正在体内流淌,冲刷着经络,滋养着气血,骨骼仿佛都在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原本因连日备战而积累的疲惫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沛精力!
一名亲卫猛地睁开眼睛,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只觉得手臂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他看向旁边一个用来测试力量的铁桩,猛地一拳轰出!
“嘭!”一声闷响,那坚硬的铁桩竟被他打得微微晃动,拳头接触的地方,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凹痕!
“这…这力量!”亲卫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拳头。
其他亲卫也陆续感受到了变化,纷纷起身活动筋骨,脸上充满了惊喜和震撼。他们的速度、力量、甚至感知,似乎都得到了明显的提升!
李牧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效果不错,比预想的还要好。这墨晶,果然是好东西。
然而,就在此时,角落里一名亲卫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苍白,他捂着胸口,干呕了几下,额头渗出冷汗。“主公…属下…感觉有些…气闷…”
旁边另一名亲卫也皱起了眉头,揉着太阳穴:“我头有点晕…”
虽然症状很轻微,很快就消失了,但李牧还是注意到了。他眼神微动,心里暗道:“哦?看来这玩意儿也不是人人都能完美吸收的?有点意思,能量排斥吗?回头得让王猛那老头子好好研究研究,别到时候好心办了坏事。”
不过眼下,这点小小的“副作用”无伤大雅。整体效果是显著的。
李牧收回目光,将最后一枚尚未使用的墨晶握在手中,感受着那温润而充满力量的触感。
“很好,都起来吧。”李牧的声音再次响起,“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我手中的一柄尖刀。记住你们今天得到的力量,也记住你们的誓言。”
亲卫们轰然应诺,眼神狂热而坚定。
李牧走出密室,再次来到城墙之上。夜风更冷了,远方的黑暗如同蛰伏的巨兽,随时可能扑上来将榆林镇撕碎。
新兵的训练初见成效,虽然还很稚嫩。墨晶的力量已经开始显现,虽然数量稀少,且似乎存在隐患。
陇西李氏的大军,又会在何时兵临城下?
李牧摩挲着手中的墨晶,眼神深邃。这点力量,还远远不够。他需要更多,更强的力量。
“时间不多了啊…”他低声自语,目光投向东方,那里,是敌人来的方向。“李成玉…希望你别让我失望,能多陪我玩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