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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顾荞可未见过燕澜这么柔情的样子。
顾荞试图眼神提醒着燕澜，可她那眼神刚扫过去，燕澜就捕捉到她的眼神，他勾唇轻笑，目光近乎宠溺。
哪里有半点克己复礼的样子。
光是那眼神都让人觉得意味深长，顾荞这下彻底不敢与燕澜对视了！
燕澜看着顾荞躲闪自己也不羞恼，只扯了扯唇角，重新看向顾主母，沉了口气：“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顾主母可是幽州容家的女儿？容家的产业遍布幽州，富胄一族，在当时可是风靡整个大燕王朝。”
听着燕王对容家的认可，顾主母的心里更加宽慰。
不错，当时的容家的确这么厉害，走在很多人的前面，那时候慕名来求学做生意的商人，数不胜数，她甚至都不记得小时候有多少人来家里给爹爹娘亲送过礼了。
爹娘能推拒的都会尽力去推拒，但推拒不了，放在仓库里，久而久之，就多到府中上上下下的人去吃都吃不完了。
可那时的繁华盛世却仅仅只存在了二十年。
顾主母颔首：“不错，燕王可还记得小时候流落在幽州的故事？”
几乎在那一刻，燕澜彻底控制不住内心，心里的波澜被漾起。
此次没来京郊之前，燕澜或许还无法确定顾荞的身份，毕竟顾荞在他身边的时候，连一丝破绽马脚都不露出，燕澜就算猜测她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可那场灭门，燕澜后面亲自去扒过废墟，亲眼看到了一个面目全非的小女孩，手里还握着象征性的玉佩。
这让燕澜怎么相信她还能活着？
顾大人和容姨都没能活下来，更何况是一个小姑娘呢。
可现在听着顾主母的话，燕澜哪怕尽力做着面色的平静，手指却还是微不可查的紧攥起来。
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燕澜发现自己的内心是开心的，无法控制住的激动。
再次开口说话时，声音不自觉的变得低哑：“顾主母，您的意思是，顾荞是当年顾府唯一存活下来的小女孩？”
轰的一下，像是有什么在顾荞的脑袋里炸开一般，她眼眸不停闪烁着，身子也蓦地紧绷起来。
藏着已久的秘密终究还是在燕澜面前揭发了。
当年遇见燕澜的时候，燕澜和个小乞丐没什么区别，被欺负惯了就会奋力反击，自己好不容易讨到的食物，也会被大年纪的小孩子一起给抢走。
她当时救着这个奄奄一息的小男孩整个半个月才将他养的有营养一些，之后被府中发现后，顾荞本以为会受到爹爹娘亲的责罚，却没想到爹爹脸色顿变，当即将小燕澜带到屋内，整整三个时辰都没出来！
燕澜此刻心中不断起伏，纵使已经做好了准备，却还是抵不过内心的喜悦和激动。
她没死。
而且竟然真的是顾荞！
他一直克制自己的动情在这一刻彻底迸发，顾主母眼眸泛着湿润晶莹，点了点头，承认道：“燕王，这就是顾荞身上藏着的秘密，当年姐姐和姐夫被灭门时，姐姐在提前几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提前通知了我。”
“当时我不顾顾成海的阻挠，拼尽全力也要将顾荞给保下来，来了个偷梁换柱，将荞儿带到了顾府，从此成为我的女儿，在我膝下生活。”
顾主母眼眸轻闪：“燕王，这句话，跟您说了，也可能会让老妇万劫不复，但老妇却觉得，若是以后老妇真的离世了，你是唯一一个能保护荞儿的人。”
“娘！”顾荞这下彻底滚动着酸涩喉咙，眸光落在顾主母的身上无法挪开。
可顾主母却释然笑着：“荞儿，燕王对你的关心，姨母都看在眼里，你知道姨母的，埋藏内心多年的秘密，如今顾成海拿着这个点来威胁老妇和你，荞儿，你应该好好为自己多做打算。”
顾荞却看向燕澜，燕澜在朝中的地位也并非好过，他虽能用自己的能力去站稳脚跟，但背后毫无靠山与依仗。
说句难听的，他自顾不暇，又怎能去要求他来照顾自己。
顾荞敛了敛眸，遮住眸底的情绪，她也是成年女子，足以能保护好自己。
燕澜闻言，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变化，只薄唇轻启：“顾主母，您能放心将顾荞交给本王，本王应该感谢您，本王可以什么都没有，但顾荞，必须得在本王身边。”
虽然两人还没有定下来，可落在顾主母的眼中，却有种好事将近的感觉。
“荞儿，那姨母就放心你跟着燕王回上京了，此次回去，恐怕还会遇到麻烦，荞儿，你外祖母留下来的东西和幽州的地契，这次你临走，姨母一并交给你。”
顾荞眸光微变，涌动着辨不明的情绪。
“姨母……”
“荞儿，这本就是姨母一直替你保管的，现在交到你手上，姨母也能放心。”
“好了，姨母的身子坚持不了太久，现在需要卧躺休息了，翠竹，扶我回去歇息吧。”
顾荞当即起身：“姨母，荞儿来搀扶你。”
“不用了，翠竹照顾我就够了，这次姨母擅作主张挑明了你的身份，荞儿，你别怪姨母，若不是想让燕王日后也能保护你的安全，姨母也不会擅自自私做了这个决定。”
顾荞怎么可能会生气。
只是戳穿了身份后，在和燕澜相处的话的确有些尴尬。
等顾主母走后，顾荞站在原地，眸色不停变换着。
她一时间竟有些不敢去看燕澜的表情，直到空气中传来一声男人低沉的笑声，顾荞才打了个激灵，幽幽的抬眸看过去，对上燕澜似笑非笑的眼神时……
燕澜漫不经心的坐着，目光毫不避讳的盯着她的脸。
“啧啧，这小时候跟长大后变化还挺大，本王竟然都没认出来。”
顾荞倒吸一口凉气，她也没想到燕澜小时候和长大后会反差那么大，明明小时候就是个破碎的小甜豆子，话少内敛，被她照顾的时候会乖巧的说谢谢。
可现在呢，蔫坏蔫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