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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的一月,她结束了四年级上学期的学业,在老师的称赞声中,背着书包,离开了学校。
她没有回家,而是顺着坑洼的大路,在夕阳西下的昏黄中,独自迎着寒风,奔向最近的邮政局。
看门的虞九看到她,卷起和善的慈笑:“安丫头,你来得真是时候,再晚五分钟,我就关门了。”
“庾叔好。”
“你也好。”虞九笑得更慈祥了,“快进去吧,有你的信。”
“好嘞。”
安凤跑进邮局。
去年,她在派出所的门口,挨过她妈的一巴掌后,大病一场,一直到十月初,身体才完全转好。
她病愈后的两天,她叔被放回了家。
回家的头一天,他提着棍子,带着她的奶奶、小姑,站在她家铝皮门外,从天亮骂到了天黑。
她妈一边害怕地抵住门,一边恶狠狠地瞪着她爸,也从天亮骂到了天黑。
至于她,则把自己锁在房里,假装听不见院里、院外的骂声,心无旁骛地坐在书桌前,写散文。
上一世的她,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文学编辑,并且在做编辑其间,发表过几篇反响不错的散文。
她的主编曾说过,她有很好的天分,如果能更进一步,也许有机会成为余秋雨这样的散文大家。
可惜上一世的她,在听完这番话后,选择了一笑了之,不仅没有更进一步,反而还彻底放弃了。
重来一世,她要拾起来。
于是,她从九月初起笔,写到了十一月的中旬,并在十一月的月末,把五十篇散文寄给了《青年文学》。
十二月初,她收到了回信,五十篇散文全部被《青年文学》收下。
主编白杨在回信中,用了大段富丽的辞藻来赞美她的散文,她说,她的散文像是一阵沁人的风。
温柔,又悲伤。
她说,欢迎她在任何时候向《青年》投稿。
她还在信尾留下她的私人电话,说愿意为她的文学道路,提供一切帮助。
除了书信,她还收到了一百七十八块八毛三分的稿费。
这笔钱对于1997年的人来说,是一笔不小的钱。
于是,她越发地笔耕不辍,又在十二月的月末,向《青年文学》寄出了二十篇散文和两篇小说。
今天,她收到了回信。
“你好,我来取信。”
安凤递出学生证。
“请稍等。”玻璃柜台后的姑娘先笑着朝她点点头,然后低下头,从一边的柜子里抽出一封信。
“你的挂号信,请收好。”
“谢谢。”
她接过书信。
书信很厚。
贴在书信右上角的邮票是一只彩色凤凰,棕色信封上的钢笔字因为挨不住长途运输,有些磨损。
她把书信装进书包,出了邮政局。
她出去的时候,虞九低着头,正在翻一张报纸。
“虞叔,我先走了。”
“安丫头,回头见。”虞九笑着挥挥手,手没放下,他拿起报纸,递给她,“江城晚报,要看吗?”
“要。”
她把报纸装进书包,踩着快要被西天吞没的夕阳,跑向了家。
经过溪山小卖部时,吴家二叔探出脑袋,笑眯眯地问:“安丫头,成绩出来了吧?考得怎么样?”
“还可以。”
“又是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