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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公堂受审
现场留着杨云的香囊，他却说什么都不知道，明显是在说谎！
李乐山示意衙役们看好杨云，抖抖手中的飞签火票，冲着周仲说：“童生，你读书多年，懂得不少道理，更应该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你这学生做下骇人听闻的灭门大案，难道你还要为一己之私袒护他？”
被锁住的杨远大声喊道：“我没有！灭门案的人我从没跟他们打交道，怎么可能会去杀他们……”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两边的衙役熟练地拿出一块布，将杨云的嘴堵上。
周仲沉默片刻，冲着拦在衙役面前的学生们冷声吩咐，“既然你有知县大人的文书，我自然不敢阻拦。全都让开，让捕头把人带走！”
“老师……”
虞尚熙面上露出一丝焦急之色，若真去县衙，杨云说不定会被屈打成招！
“让开！”周仲面色冷峻地冲着学生们大喊。
学生们面面相觑，最后只能在周仲的逼视下，委屈地站在一边。
李乐山见周仲这么识时务，嘴角微微勾起，让衙役押着杨云，大摇大摆地走出周家。
周仲看着衙役们的背影，对学生们再次开口，“尚熙，剩下的人中，唯有你年岁最大，麻烦你去青山村一趟，告诉杨云的家人，他被官府捉走。”
虞尚熙点头，杨云是在周仲家里出事，自然要知会杨家的人。
接着，周仲又对宋玉川等年岁不大的学生说：“从今天起，咱们私塾开始放假，具体开学日期另行通知。你们先回去吧。”
宋玉川等人年龄太小，不能把他们卷入这么大的麻烦中。
听到周仲说要放学，虞尚熙不由得一愣，下意识问道：“先生，您要干什么？”
周仲大步流星地走出家门，跟在李乐山等衙役的身后，唯有清朗的声音在学生耳边回荡，“我要去做些当作之事！”
虞尚熙看周仲要跟杨云一起去县衙，心中顿感热血上涌，立刻回学堂收拾东西，飞奔着去青山村，给阳家人报信。
一众衙役没走多远，发现周仲跟上来，立马有人禀告李乐山。
李乐山挥手让衙役们先走，等周仲走到跟前，看着他不解地问：“童生，刚才不是已经给你看过飞签火票吗？你还跟着我们干什么？”
周仲看着李乐山，面无表情地哼一声说：
“我教的学生做出如此骇人听闻的大案，我这个先生也有责任，自然要前往县衙投案。”
杨云在四方村上学的时间不长，但周仲能看出，他是真在用心学习。
这样一个勤奋好学的学生，周仲不相信他是灭门案的凶手。
何况杨云刚才在学堂中喊冤，他这个老师自然要跟着去县衙，为他的学生撑腰，免得县衙为政绩，屈打成招。
李乐山听出周仲是在帮杨云站台，目光闪几下，没有再劝，任由他跟在队伍后面。
回到县衙。
李乐山让人把杨云暂时押在门房，他进后堂去向知县禀告，
“大人，青山村杨云已经被我拿回来！”
正跟师爷下棋的石任远，脸上泛起一抹喜色，顺手将快输掉的棋局搞乱，夸奖李乐山说：
“李捕头不愧是咱们县最能干的捕头，只要你出手，没有拿不下的犯人！”
李乐山脸上泛起一丝苦笑，接着对石任远说：“除杨云外，他的童生老师也跟来，看那样子，是怕咱们对杨云大刑逼供。”
石知县同进士出身，自然不把一个小小的童生放在眼里，不屑地说：“这个老师能教出一个杀人灭门的学生，他恐怕也不怎么样！”
“一会升堂，那个童生要是静观审讯也罢，若敢闹事，我让县里教谕夺他的功名！”
考上功名的童生、秀才，若是触犯律法或德行有亏，县里的教谕有权去掉她们的功名。
“威～武~”
杨云被带到公堂上，四周衙役齐声大喊。
穿好官袍的石任远从后堂走出，坐在太师椅上，重重拍响惊堂木，“堂下之人，报上名来！”
尽管锁链加身，杨云的面色却依旧是从容不迫，他艰难地冲知县行个礼，“草民杨云，见过知县大人。”
刚才在来的路上，杨云一直在想，这会不会是杨玉昭的诡计，不然衙门怎么会怀疑，他是灭门案的凶手？
但见到知县那一刻，杨云立刻否定这种可能。
以杨玉昭目前的地位，他还请不动知县一起来陷害他。
石任远向大堂之外看一眼，果然看到一个邋里邋遢，仿若乞丐的人，站在栅栏后面。
难道这是李乐山说的那个童生？一个童生活成这样，看来是个没本事的。
石任远目光掠过周仲，看向杨云，淡淡地问道：“杨云，本官问你，四天之前你可曾进过城？并在文宝坊，买过许多的好笔好纸？”
杨云没想到知县竟调查得这么清楚，他十分坦荡地说：“回大人，小人四日前确实进过城，也确实在文宝坊花十二两银子，买过纸笔。”
石知县点头，继续问道：“那你这十二两银子是哪来的？看你的衣着，不像是能用起这么好纸笔的人家。”
今天杨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一眼能看出，他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想到那天被他坑银子的王忠，杨云嘴角忍不住上扬，“大人，那天是我的一位忠仆为我付的账，不信您可以去问文宝坊的伙计。”
李乐山派人去文宝坊查证，再找到付钱那人，把他带回来。
石任远看着剑眉星目，临危不惧的杨云，心中暗暗点头，这人有些文人风骨。
他嘴上还是接着问道：“杨云，你与铁笔街的孙大龙可认识？两人是否发生过口角争执？”
杨云知道这是想看他有没有杀人动机，摇摇头说：“我与什么孙大龙 根本不认识，更谈不上口角争执。”
石任远的眉头慢慢皱起来，又接着问道：“灭门案发生那晚，你在干什么？有什么人可以给你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