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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泽没说话，呼吸却渐渐不稳。
他捂着脑袋，眉头死死皱着。
“安安……”
那名字在他喉间再次低低响起。
林清浅脸色大变。
“你别叫她这个！”
“我不允许你再叫她这个名字！”
苏瑾谙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有眼底一闪而过的震动。
“我为什么……一直想叫这个名字……”顾承泽的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我脑子里有很多片段……”
“有一片银杏叶，有个女孩摔倒了，我抱着她……”
“是你吗？”
他抬头，看向苏瑾谙。
苏瑾谙没回答，只看着他，眼圈微微红了。
林清浅快步冲过去，一把拽住他的手：“承泽！我们回家！”
“你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你现在的状况很危险，你知道你才刚刚调整过脑波，医生说你再乱来一次……”
“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了！”
她的声音颤抖，哽咽，委屈，像极了一个深情又无助的未婚妻。
顾承泽没有挣开，只是抬头再看了苏瑾谙一眼。
“你能再……跟我说说我们以前的事吗？”
苏瑾谙抿着唇，缓缓开口。
“你大学时候因为不想接受家族联姻，跟你父亲吵了一架，第一次逃课，那天你蹲在操场边看我画图！”
“你还记得吗？”
顾承泽微微睁大眼，呼吸渐渐急促。
“你当时说，‘画得真丑。’”
“然后你就每天都来，坐我对面，从第一张图纸陪我画到最后！”
“你说，要把我画进你以后的人生里！”
顾承泽身子一颤，眼神里掠过几道破碎的光。
苏瑾谙却突然收住了，声音低下去：“你不记得也没关系！”
“因为你不是你了！”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人，是另一个人！”
她眼神一顿：“你回去吧，别再来了！”
顾承泽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
林清浅见状，立刻拖着他离开。
“我们走！”
“你不能听她的！”
“她是疯子！”
“她就是不甘心！”
“她就是想拉你一起下地狱！”
他们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你说他这到底是失忆，还是疯了？”
贺晓手里抓着一罐红牛，拧开盖子咕咚灌了一口，坐在工作室落地窗前，声音闷闷的。
“我觉得他哪是忘了你，他现在是整个人都被清除干净了！”
“你没看他今天那个样儿，一会儿叫你‘安安’，一会儿又看你像看陌生人，那眼神……真够呛的！”
“他不是疯了！”
苏瑾谙轻声回应，她坐在操作台前，正在整理手稿，动作缓慢、仔细。
“那他是怎么回事？”
贺晓蹲下来，盯着她的脸：“你别跟我说你还在心疼他，我现在一提起顾承泽这仨字，我拳头都硬！”
“他现在不是他自己！”
苏瑾谙语气很平静，没有怒气，也没有委屈。
贺晓看着她的脸，叹了口气。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以前谁敢拿你当透明人，你早就把人整得在圈里混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