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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手撑着车框，咬着一根细支香烟，浓眉倒拧，没有看她。
浓烈的情绪往她正漏风的胸口涌动。
“你什么意思？”
边叙低头，泥泞的皮鞋碾踩着眼底，忽然之间女人的质问砸了下来。
他避重就轻，抖了抖斑驳的西装：“回去换衫啊，你先休息，有事联络。”
他打开车门，而女人白皙丰润，涂着红色蔻丹的手忽然发力。
“嘭！”车门合上。
她用力推门，拇指擦过他的指节。
男人抽出了手。
“我帮她走的时候，就预料你当然会发现，当然会发火。
但就算有预料，我也要送她走！
因为你我都需要时时刻刻保持冷静。
阿叙，难道你已经不记得？我们没资格凭感情做事。”
丽珠胸口起伏，浓黑的睫毛之下有泪，而边叙直勾勾，看着那汪眼泪涟漪，晕染。
“丽珠，我们是伙伴，可以并肩，可以互相交托后背，这一点不会变。”他叹了口气，“至少，上峰下达新的指令之前不会变。”
女人声线颤抖：“只是这样？”
“当然不止。”边叙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也许这样讲很不专业，但是我有把你当做朋友。”
“朋友？”丽珠冷笑，皓齿咬住红唇，才能避免更大的失态。
“其实朋友也是踩红线，因为做朋友，也要凭感情。”边叙看着她从精致的闪钻收手拿包里掏出香烟，“我们都是刀尖上行走的人，互相依赖，也许是人类本能。”
“我的身份，你的身份，我们向外界展示的关系，今天起伙计们应该叫你一声阿嫂——丽珠，这些都是经过审批。你是不是，比我更加越界？”
丽珠明白，她没可能再挽回他。
不，她从来没有得到他。
他们是别人眼中，口中的‘伴侣’，而他心中中意的，另有其人。
他们只是被选中的队友，负责对方通讯与安全，负责完成北方交办的任务。
但，不需要为彼此的感情负责。
因为知晓彼此面具之下的脸，因为信任产生依赖，让她生出乱世中漂泊相依的百转柔肠。
她不再看他，眼泪由咸湿馥郁的风吹起，啪嗒落在红港引无数人来掘金的热土上。
“好。边叙，我们都应该专业。”
边叙出现在佐敦站街口时，已经换上一身裤缝笔直的西裤，和面料挺括的黑色衬衫。
他的右上臂戴一条皮质袖箍，让人对他饱满的肌肉跃跃欲试。
安子宜从一辆崭新的宾士车下来，规规矩矩背着双肩包，她抬头，看到他。
凌厉的下颌和宽阔的肩膀，勾勒出肩颈漂亮的线条。
她吞一吞口水，跑过去：“太好了，你出来了！”
边叙勾唇，浓重心事都因为女孩鲜活的面孔全部消散。
他把人按进怀里，胸膛完全笼罩她那张风靡全港的脸。
“还痛不痛？上课累不累？身体吃不吃得消？有没有好好吃饭？”
大手摩挲着她手背的纱布，小姑娘抬起同，尖尖下巴抵着他胸口：“你好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