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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辉应了声,然后把一张照片发到微博上,照片是一张写满字的稿纸,他亲自用圆珠笔写的字,但文章不是他写的。
唐辉 :
此刻写下这些字时,窗外的槐花正簌簌往下落,像极了那天曹大姐跪行时飘在空中的细雨。
我知道有些错永远无法用苦衷洗白,但至少该让那些曾为我们流泪的人,看见真相背面的裂缝里,到底长着怎样的苔藓。
三个月前,我在省肿瘤医院走廊撞见曹大姐时,她正用病历本扇着高烧的女儿。
那个叫苗苗的孩子干净美好的像被扔在荒野里的玻璃弹珠,折射着所有路过的光明,却照不亮自己。
后来我见过她凌晨三点蹲在医院花坛边啃干馒头,见过她跪在街头乞讨,见过她把“求助”两个字写在硬纸板上,墨迹被雨淋成黑色的泪沟。
那些天我的脑海里全是她女儿的病历,ct片上的阴影在夜里会爬进我梦里,变成张着嘴的饕餮。
策划跪行那晚,我抽光了整条黄金叶。
烟灰缸里堆满烟头时,同事提醒我:“辉哥,现在发声明还能保住公司口碑。”
可我盯着论坛里那个沉底的求助帖,它正在被明星绯闻和减肥广告挤向深渊。
凌晨四点,我注册了“郑州小二代”的账号,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善意也能标价,且往往贱如尘埃。
后来发生的事你们都看到了。
我用谎言豢养希望,用践踏尊严的方式乞讨尊严,甚至妄图在洪流中当个悲壮的摆渡人。
可当键盘声变成绞索,当捐款数滚成雪球,我才惊觉自己早已在悬崖边踩塌了石头。
那些天我常盯着捐款后台跳动的数字发呆,它多像座用良心垒起的通天塔,每一块砖都刻着“不得已”。
最痛的不是被鸡蛋砸中额头,而是今早苗苗的主治医生告诉我,有个病童家属撕了捐款申请表,说“不想当下一个被围观的乞丐”。
我们救活了一个孩子,却掐灭了更多火种。
此刻我正坐在公司空荡荡的十二楼,葛瑜昨晚留下的半杯茶还温着。
那些骂我的人没错,护我的人也没错,错的是我妄想用脏手摘一朵干净的花。
天亮后我会去公安局自首,所有法律责任我独自承担。
唯愿苗苗眼里的光永远不会知道,照亮它的火柴曾灼伤过多少人的信任。
若这世上真需要有人跪着开路,我愿是最后一个把膝盖砸进泥里的人。
——唐辉 2007年3月30日 深夜
唐辉按下发送键的刹那,整个国内的互联网像被扔进核反应堆的铀块。
00:03分,唐辉自白书冲上热搜!
微博服务器发出垂死兽类的哀鸣,程序员们看着后台飙升的曲线集体爆了粗口。
每秒11万次转发,相当于全国每个网民都在传递这颗裹着砒霜的糖。
“支持辉哥!!!”大学生小张在出租房嚎叫着砸烂机械键盘,led灯带映着通红的眼眶。
他刚把唐辉长文里“脏手摘花”那句读了一遍又一遍,转头就被女友甩了耳光:“你他妈给骗子捐过两个月生活费!”
01:17分,天涯热榜前十帖子里挤进七个相关话题。
某楼主逐句批注自白书,用红圈标出十七处“春秋笔法”,评论区瞬间垒起三千楼。
数据在午夜化作刀剑,把每个吃瓜群众都逼成陪审团成员。
天亮时分,正弘中心楼下成了人间剧场。
有女孩在门口撒槐花,穿病号服的癌症患者举牌“我们需要更多唐辉”。
正弘中心的安保如临大敌,筑起人墙,忽有个老头突然跪在门口的地板上磕头,额头的血印在瓷砖上,像极了那日跪行轨迹的复刻版。
微博崩溃第七次恢复时,爱心水滴筹所有病人的捐款通道全部重新开启。
曹春筹款金额计数器在“87万”与“error”间反复横跳,最后定格成血红的“1024万”。
有人匿名投了七百万,附言栏写着“给下一个不敢求救的孩子”。
但这条记录转瞬被截屏发到虎扑、天涯、微博,标题是《新剧本?唐辉团队开始洗钱了!》
月光再次爬上十二楼窗台时,兴奋的唐辉想向许琛说注册用户已经涨到437万时,发现许琛蜷在座椅里睡着了。
睡梦中,许琛梦见了他在考场考试。
嗯?
他好像答应老班,月末的第一次月考会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