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轧钢厂的广播喇叭比平时早了半小时响起。
工人们三三两两往礼堂走，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34;听说要来个新食堂主任？&34;
&34;我媳妇表弟在石景山钢厂，说那崔大可可不是好东西&34;
礼堂前排，许大茂翘着二郎腿跟胖子咬耳朵：&34;待会儿有你乐的时候。&34;
胖子搓着手，脸上的肥肉堆出谄媚的笑。
主席台上，苏日波正拍着曹远的肩膀说悄悄话：&34;曹厂长年轻有为啊&34;
曹远不着痕迹地侧身拿茶杯，&34;苏局长过奖。&34;
曹远暗笑，这老狐狸，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34;安静！现在开会！&34;佟副厂长敲了敲话筒，回声在礼堂里嗡嗡作响。
曹远站起来，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他打开文件夹，声音不紧不慢：
&34;经厂党委研究决定，原石景山钢铁厂炊事班班长崔大可同志，调任我厂东食堂主任。&34;
全场哗然。
曹远眼皮都没抬，继续念：&34;同时，东食堂代理主任马华同志，调任西食堂主任。&34;
&34;啊？&34;胖子张大嘴，脸上的肥肉直抖。
傻柱愣了两秒，突然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马华背上：
&34;瞧见没，我就说让你相信曹厂长把！&34;
马华耳朵红得能滴血，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许大茂脸色铁青，手里的钢笔&34;啪&34;地折成两截。
曹远先斩后奏，当着局长的面宣布任命，任你许大茂再能耐，也不能再赛个食堂主任进来了。
&34;下面，&34;曹远合上文件夹，&34;请杨厂长作检讨。&34;
礼堂里&34;轰&34;地炸开了锅。
杨厂长佝偻着背走到话筒前，稿纸在他手里哗啦作响。
&34;我我在安全生产工作中存在严重失职&34;
杨厂长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见。
台下有个老工人突然喊：&34;大点声！听不见！&34;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杨厂长额头上的汗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34;配电室漏水问题长期未解决&34;杨厂长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鸡。
苏日波突然站起来打断：&34;好了！&34;
他大步走到话筒前，杨厂长如蒙大赦，灰溜溜地往边上挪。
&34;经工业局党委研究决定，&34;苏日波的声音洪亮有力，
&34;给予杨卫国同志记大过处分，扣发三个月奖金，分管生产工作即日起由曹远同志负责。&34;
台下响起零星掌声，很快变成一片嗡嗡声。
“卧槽，咱厂以后姓曹了！”
“可不是嘛，杨厂长早就该该让贤了！”
杨厂长瘫坐在椅子上，领子歪到一边。
散会时，崔大可拦住曹远：&34;曹厂长，我那宿舍安排&34;
曹远看都没看他：&34;找后勤科。&34;
崔大可小跑几步追上曹远，脸上堆着谄媚的笑：
&34;曹厂长，您看这以前在石景山那会儿都是误会&34;
曹远脚步不停，连个眼神都没给他：&34;崔主任还是抓紧熟悉工作吧。&34;
崔大可碰了一鼻子灰，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许大茂注意到这一点，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他叼着烟晃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