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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然讥笑道：“曹先生可还记得当初你我在黑山盐厂谈判时，定下的南北分治条约？现在，本公子一直遵守着约定，没有一次越界！可他烈亲王的手下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非法越界！”
“难道犯了错，本公子还不能惩治吗？”
曹谦尴尬一笑：“当然可以惩治，但总要有一个限度吧？不能说他们越界一次，陈公子就直接大开杀戒吧？”
陈然微眯起眼道：“曹先生的意思是说本公子要给他烈亲王几次面子？哪怕他派人过来干坏事，再被本公子抓了，也不能处决是吧？”
曹谦沉吟片刻，点头道：“原则上说，的确是这样！陈公子，老夫当初之所以同意在汉阳郡施行南北分治，但只是政治上分治，而非军事！可贵方现在招兵买马，显然是打算彻底分裂汉阳郡，甚至…想要与烈亲王一较高下！您觉得这样做合适吗？”
陈然戏谑道：“为什么不合适？曹先生也是聪明人，当着本公子的面，就不要说这种骗傻子的话了！他烈亲王难道就没打算在明后年对本公子和闻人羽出手？”
曹谦面色变的不太自然，对敞开的大门抱拳道：“烈亲王在自己的封地内，不管做什么，都是合理合法合规的…”
“哦！曹先生是想说，本公子所做不合理不合法不合规，对吧？”
“老夫没有这么说！只是希望咱们能少一些猜疑和敌视，多一些理解和互动！只有这样，才能让汉阳郡的百姓过上好日子！让战火远离我们所有人！”
陈然摸了摸鼻子，玩味道：“这样吧！，你回去告诉烈亲王，让他将绿营军削减到十万人，本公子就停止招兵买马，也不组建汉军了，如何？”
“这不可能！”
曹谦缓缓摇头。
“既然不可能，那咱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吗？曹先生要是来做客的，那本公子欢迎至极！可要是来挑衅，这里可就不欢迎你了！毕竟，本公子可以容忍你，但瓦岗寨的弟兄却都不是好脾气…”
曹谦见陈然油盐不进，既不生气也不愤怒，居然面带微笑，一手轻捋捻须，一手却轻摇羽扇。
他这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但让史明远和张宝心里没底，就连陈然都眉头紧皱，有一种即将被算计的感觉。
但陈然是整个北域的主心骨，目前汉军正在操练，等待后天誓师大会，即可让汉军的名字响彻汉阳郡，乃至整个大乾。
这等于是陈然振臂高呼，扛起了替天行道的大旗。
所以，如此关键时刻，陈然绝不会有半点退缩。
这时，曹谦戏谑道：“老夫听闻，陈公子与四大医药世家之一的关家关系匪浅，尤其是那少妇关雨荷…”
陈然心里咯噔一下，皱眉道：“胡说八道！本公子与关家只是在正常不过的商业关系而已！至于关雨荷，早就嫁为人妻，又与本公子有什么关系？”
曹谦意味深长道：“要是这样的话，那关家恐怕没救了！”
陈然死死盯着他，突然阴森一笑：“关家要是有半点闪失，那么，曹先生就别想搭救吕修人的事了，还是多想想自己的安危吧！”
一旁的张宝和史明远见原本一派和谐的谈话，突然变的剑拔弩张，二人也都跟着紧张起来。
曹谦神色复杂道：“陈公子，老夫是真心实意拿你当朋友看待！绝不希望咱们的这份忘年交，被这些乌七八糟的算计破坏…还希望你能改变心意…”
陈然一抬手，斩钉截铁道：“不可能！曹先生就死了这份心吧！不就是一个关家吗？他烈亲王要是以为用关家就能威胁本公子，那就错了！他想灭关家随时可以动手，我陈然要是眨一下眼，就是狗娘养的！”
紧接着，陈然话锋一转，目光凶厉道：“但…瓦岗寨后天的誓师大会，就由吕修人与你曹谦一起被祭旗！”
此话一出，张宝猛然站起身，直接拔出锋利的腰刀。
曹谦面色阴沉，并没有被陈然吓住，更是看都没看张宝一眼。
“看来陈公子是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才下了如此决心啊！老夫很想知道，烈亲王麾下拥兵三十万，陈公子凭什么与之对抗呢？”
陈然冷笑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曹谦点点头：“好吧！既然陈公子心意已决，那老夫就不劝了！但陈公子能否再让老夫见吕修人最后一面？”
陈然沉吟片刻，也想知道这老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含笑道：“当然！这个要求不过分！曹先生这边请吧！”
之后，陈然与曹谦肩并肩朝着聚义厅的侧门出去，直奔水牢。
跟在后面的张宝低声道：“史大人，这曹谦如此嚣张，公子为何不直接干掉他？”
“你懂什么？曹谦乃是烈亲王府的内务府总管，同时还是烈亲王的智谋心腹，杀他就等于向南域宣战，你觉得咱们目前准备好了吗？”
史明远能深刻感觉到陈然此刻纠结的。
一面是关家的安全，一面则是整个北域的发展壮大。
如果非要选一个，那肯定是后者。
但他也明白，陈然不可能对关家的安全坐视不理。
关家毕竟是名义上的合作盟友，如果陈然不管不顾，只会让其他的合作盟友心寒。
如果得不到政治上的庇护，他们这些纯粹的商人完全没有安全保障，就算赚到再多的钱也是无用。
这边，陈然带着曹谦走进一处阴暗潮湿的地下洞窟，越往深处走光线越暗。
当来到最底部，里面刮来的风都刺骨冰寒。
洞窟两侧的墙壁每隔一段距离，就插着一个火把，勉强能照亮四周环境。
只见这水牢四周，被八根石柱支撑，每一根石柱下，都有一名将士守卫。
而在他们脚下，则是一片的水渠，上面被乱七八糟的铁丝网纠缠。
饶是曹谦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这里阴暗可怖的环境吓得不轻。
“陈公子带老夫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吓唬老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