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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上回书正说到梅机关的机关长长谷川青在农历正月十五元宵节的这天晚上,举办六十岁的生日宴会。上海黑白两道,三教九流,五行八作,以及各界名流大多数人都前来祝贺。单说长谷川青,满面春风,笑容可掬。这时,他站起身来,冲着四周的人们作了一个罗圈揖:“各位宾客,各位朋友,今天是鄙人六十大寿。你们的到来,让我感到无限的荣幸!我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了!来人呐!倒酒!”话音刚落,几个身着和服的侍女迈着小碎步,端着酒壶酒杯鱼贯而入,开始为宾客们斟酒。长谷川青端起酒杯,环视了一圈,大声说道:“来,让我们共饮此杯,祝我长命百岁,也祝大日本帝国在这华夏大地战无不胜!”众人纷纷举杯响应,“祝长谷将军长命百岁,心想事成!也祝大日本帝国千秋万载,一统天下!”一时间,宴会厅里酒杯碰撞声、奉承声交织在一起。
连干了三杯之后,长谷川青坐了下来,客人们也都相继落座。长谷川青回头向身边的张金贵使了个眼色,张金贵心里明白,站起来转身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从门外走进来六个舞女。她们都穿着华丽的旗袍,浓妆艳抹,身材苗条,长发飘飘。轻摇莲步,款款而来。几个舞女一进来,客人们眼前一亮,心情豁然开朗,纷纷拍手欢迎。走在最前面的这个舞女,身穿大红的旗袍,身材高挑,面罩青纱。长谷川青看罢,满意的点点头:“各位,这几个舞女都是红玫瑰歌剧院的头牌美女,舞技一流。大家就尽情的欣赏她们的表演吧!”说完,音乐响起,舞女们开始翩翩起舞。那身穿大红旗袍的舞女身姿婀娜,舞步轻盈,仿佛一只灵动的蝴蝶。那一头乌黑的秀发无风自摆,煞是好看!客人们都看傻了,连鼓掌叫好也都忘了。
长谷川青一边喝着酒,一边欣赏着舞蹈,简直都入迷了,连身边的上海警察局的局长刘得生给他拍马屁,他也没听见。按下长谷川青咱先不说,单说川岛芳子,南造云子和宫野兰子师姐妹三人。她们坐在离长谷川青不远的一张桌子上,这张桌上,除了她们三人,还有五个樱花女子敢死队的队员。她们慢慢的品着酒,眼睛不错神的盯着正在翩翩起舞的几个舞女。川岛芳子就问身边的南造云子:“二妹,那个穿大红旗袍的舞女,怎么还蒙着面呢?这是什么意思?”南造云子一听川岛芳子问她这话,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宫野兰子哈哈一笑:“大师姐,二师姐,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因为她是头牌嘛!我听张金贵说,每次出场,都会有一个头牌的,红得发紫的舞女蒙着面。到最后面纱揭去,会给客人们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那么,宫野兰子说得对吗?其实呀!她这是蒙的,也算说对了一半。歌舞厅的舞女出场跳舞,一般都不戴面纱。但有时候,当红的头牌舞女,为了给人一种神秘感,也会蒙着面,到时候再把面纱揭去,会让人眼前一亮。宫野兰子根本就不懂舞蹈,也不会去歌舞厅,歌剧院那种地方。那她为什么这么说呢?这里面有个原因。
什么原因呢?因为宫野兰子已经看出了那个身穿大红旗袍的舞女是谁?那个舞女不是别人,正是红辣椒女子别动队的柳含烟。今天上午,柳含烟到红玫瑰歌剧院去找老板张金贵,并说明了来意,表明了身份。张金贵一看,事到如今,也只好按原计划行事。她他问柳含烟:“柳姑娘,我的老婆和孩子现在何处?”柳含烟一笑:“张老板请放心!你的老婆和孩子平安无事。事成之后,我们会安排人手把他们送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而你呢,也要想办法离开上海,以免招来杀身之祸!”张金贵违心的说了声谢谢。然后,让歌剧院最好的化妆师亲自为她化妆。化好妆之后,又精心选了几个舞女,这才来到梅机关。
宫野兰子曾经女扮男装和白云飞结拜,在柳河镇田家大院也住了一段时间,对于红辣椒女子别动队的人再熟悉不过。所以,柳含烟一出场,宫野兰子就觉得面熟,仔细一看,把柳含烟认出来了。心里当时就吃了一惊!她听到川岛芳子问那个舞女是谁时,也就随机应变,说出了刚才那的那几句话。川岛芳子听了这话,微微一笑,然后,让手下人去把张金贵叫过来。时间不长,张金贵来了。他赶紧低头哈腰,向川岛芳子等人作了一个揖:“各位太君好!不知唤小人过来,有何吩咐?”川岛芳子看了看张金贵:“张老板,你今天带来的这几个舞女都很漂亮,舞也跳得不错。我想问问你,那个穿大红旗袍的姑娘叫什么名字?”张金贵听了这话,心里就一哆嗦。心想:川岛芳子问这干什么?莫非她看出了柳含烟的身份?要是那样的话,就麻烦了。张金贵这个人虽然胆小怕事,但他毕竟在风月场所混迹多年,也是个老江湖。心里虽然害怕,但表面上没有显露出来。于是,他又深施了一礼,满脸堆笑:“太君,问她呀?那是前几天刚来的舞女。由于她舞技一流,步法轻盈,有人给她送了个绰号,叫今世飞燕。”川岛芳子哈哈一笑:“不错,不错,确实是人如其名,哈哈哈哈哈!”川岛芳子很高兴,又喝了一杯酒,看了看左右两边的南造云子和宫野兰子:“二妹,三妹,看来中国的舞技堪称为世界一流,只可惜,我是个军人。等到战争结束后,我也得学学跳舞。品着美酒,听着音乐,没事再跳跳舞,何等的快乐!你们说是不是?”南造云子和宫野兰子点了点头:“大师姐说得对!”南造云子嘴里应和着,但心里却画了一个弧。她总觉得那个身穿大红旗袍的美女在哪见过?也就说的是柳含烟。
南造云子也就是见过柳含烟一次,那还是在天马山莲花寺的擂台上,柳含烟大战日本高手松本信。只不过今天,柳含烟艳妆浓抹,而且还面罩青纱。所以,她一时半会儿也分辨不出来。坐在旁边的宫野兰子心里顿时一阵的紧张,心中暗想:既然柳含烟来了,那么我大哥白云飞会不会来?他要是来了,肯定是为了刺杀长谷川青。长谷川青跟我父亲是好朋友,而白云飞是我最深爱的人。我该怎么办?突然间,她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什么计策呢?咱一会儿再说。
单说宫野兰子,喝了一口酒,站起身来,冲着川岛芳子和南造云子一笑:“大师姐,二师姐,你们先喝着,小妹去那边看一下,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川岛芳子点了点头:“还是三妹想的周到,你要快去快回,我还等着和你多喝两杯呢。”“大师姐,请稍等,我去去就回。”说完,宫野兰子向四周瞄了一眼。她就发现,在不远处的一张桌上,坐着五个身穿警服的警察。当下,宫野兰子迈步就走了过去。在这张桌前转了一圈,她一眼就认出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心上人东方一剑白云飞。
就见白云飞,身着警服,戴着帽子,留着小黑胡,左边的脸颊上还有一颗樱桃大小的黑痣。再往白云飞左右两边一看:左边坐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小个不高。长得尖嘴猴腮,一双小眼睛,闪烁着光芒,机警过人。宫野兰子一看认识,此人正是上海警察局的探长石宝山。右边的这个警察看起来与众不同,长得细皮嫩肉,容貌姣美。仔细一看:是女扮男装的一个大姑娘。不用问,这个姑娘就是东方飞凤。宫野兰子又是一惊!这个姑娘她好像在哪见过?低头想了想:想起来了,那是在天马山莲花寺擂台赛上,白云飞挟持她的时候见过一面,但叫什么名字,不太清楚。不用问,肯定和白云飞,赵飞燕他们是一伙的。就在今天上午,白云飞和东方飞凤去找石宝山的时候,警察局的局长刘得生刚走不久。刘得生临行之时,让石宝山安排几个精明强干的人前往梅机关维持治安。刘得生走了以后,白云飞和东方飞凤穿着警服就来了,这两套警服都是石宝山昨天晚上送的。石宝山呢,精心挑了两名最信得过的队员。这两个人跟随石宝山多年,跟他是兄弟相称。但为了以防万一,石宝山还是谎称白云飞和东方飞凤是巡捕房派来的,以免走漏了风声。一切安排就绪,石宝山带着他们于晚上七点左右,来到了梅机关。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单说宫野兰子,看了看石宝山:“石探长,原来是你呀!”石宝山赶紧站起身来,点头哈腰,哈哈一笑:“宫野小姐,正是小人,正是小人。”宫野兰子点点头:“石探长,你在百忙之中前来为将军祝寿,一定要吃好喝好!”“一定,一定!”宫野兰子又来到白云飞的近前,轻轻的拍了拍白云飞的肩头:“这个小伙子长得不错,但我好像在哪见过?”说着话,宫野兰子把头靠近白云飞,几乎是脸贴着脸。一旁的石宝山可吓坏了,心中暗想:不好,这要是被宫野兰子给认出来,那可就太危险了,说不定我们一个也活不了。但是,宫野兰子好像没看出破绽。过了一会儿,宫野兰子把抬起头来了,呵呵一笑:“石探长,看来你们警察局真是人才济济啊!自古英雄出少年,希望以后,多多培养这样的少年英雄。”“是,是,是!”“大家都吃好喝好,再见!”说完,宫野兰子转身走了。
石宝山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扭头看了看白云飞,就见白云飞一边喝着酒,一边欣赏着舞蹈,气定神闲。再看看东方飞凤,面色平静,若无其事。这时候,舞女们的表演就要接近尾声了。有人就喊:“请那个头牌的美女把面纱揭下来,让我们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众人纷纷附和,“对,把面纱摘掉,让大家都看看!”张金贵一听这话,吓得面如土色,容颜更变。心说:完了,完了!这要是被日本人看出来,我这条命也就交代了。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此时的柳含烟心里也是一阵的紧张,但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把牙关一咬,心一横,硬着头皮,伸手要揭下面纱。
顿时,整个宴会厅一片寂静,地上掉一根针都能听见。他们都期待着看看这个舞步轻盈,舞技一流的舞女,到底长得什么样?白云飞,东方飞凤,石宝山三个人也站了起来。白云飞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根细小的梅花针,本来呢,进入宴会厅所有的宾客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不能带任何武器。当然了,梅机关的保卫人员除外,就连警察局的人不经允许,也不能随便带枪。这几个警察当中,只有一个人带着枪,那就是石宝山。因为石宝山是警察局的探长,是梅机关的常客,最熟悉不过。允许他带枪,也是经过了川岛芳子,南造云子和宫野兰子三个人的同意。是为了维持大厅内的治安,以备不时之需。白云飞被进行搜身的时候,把这枚梅花针藏在了嘴里。东方飞凤也没带武器,她顺手从桌子上抄起了一根筷子。咱以前说过,东方飞凤打暗器占着一绝,百发百中。她曾经女扮男装,化妆成一个小老道,在浙江镇镇海县的万福楼和白云飞相遇,两人冲北磕头,八拜结交,结为生死的兄弟。可就在两人正喝酒的时候,来了一帮日本人,要调戏一个姑娘。东方飞凤看不下去了,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当暗器使用,把日本兵全给杀了。这就足以证明,东方飞凤打暗器简直都神了,枯枝败叶均可当作杀人的武器。
所以,今天来梅机关的时候,东方飞凤没带任何兵器,于是,就顺手抄起一根筷子来,准备随时行动,石宝山也握紧了腰里的手枪。就在柳含烟即将揭开面纱的紧要关头,梅机关的机关长长谷川青,站了起来,大喊了一声:“住手!先别揭!”柳含烟就把手停住了。宴会厅里所有的客人,也都愣住了,不明所以,把目光纷纷投向长谷川青。就见长谷川青面带微笑:“各位,请听我说,今天是鄙人六十大寿,这个头牌舞女的面纱理当由我去揭。只不过呢?现在还不是时候。今天晚上,我们不但要看跳舞,而且,还有大戏一台。我已经让手下人把上海最著名的马家大戏班请来了,戏台就在三楼。”说到这,长谷川青向四周环顾了一下,他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红玫瑰歌剧院的老板张金贵:“我说张金贵张老板,你过来!”张金贵有些莫名其妙,一路小跑来到长谷川青的身边,点头哈腰:“将军,有何吩咐?”“张老板,你把那个舞女也请到三楼,让她陪我一起看戏,如何?”“这……?”张金贵稍微犹豫了一下,便连连点头:“是,是,是,只要将军喜欢就好!”说着话,来到柳含烟的近前,嘀咕了几句,柳含烟点点头。
长谷川青在众人的陪同之下,众星捧月一般,迈步上了三楼。白云飞,东方飞凤,石宝山三个人也各自松了一口气。宫野兰子一颗悬着的心,也逐渐放下了。当下,川岛芳子,南造云子和宫野兰子也随着上了三楼。客人们也紧随其后,来到楼上。白云飞,东方飞凤,石宝山和另两名警察是最后才到的三楼。到了三楼一看:这间大厅也是金碧辉煌,在大厅的最南端有一座戏台。台子不大,但是非常华丽。长谷川青兴高采烈,和客人们相继落座。坐定之后,长谷川青吩咐开戏。
顿时,擂鼓的,拉弦的,敲棒子的声音不绝于耳。今天晚上,演出的是穆桂英挂帅。随着锣鼓声响起,戏帘子拉开,走出来身穿戎装的穆桂英。就见穆桂英,身材婀娜多姿,步履轻盈。眉如远山含翠,目若秋水无尘。鼻如悬胆,唇似丹珠。怀中抱着尚方宝剑,英姿飒爽,气宇轩昂。文武百官分立两旁,文官在左,武官在右。尤其那声音更是优美动听。
长谷川青简直都看傻了,那么这个穆桂英是谁呀?她不是别人,正是红辣椒女子别动队的冷小凤。那位说,冷小凤会唱戏吗?还真会,冷小凤从小就喜欢看戏,听戏。五六岁的时候,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她家曾经是开镖局的,也喜欢舞刀弄枪。另外,冷小凤本家有一个姑姑,是一个豫剧演员。冷小凤闲暇之时,就跟着姑姑学唱戏。今天又经过马文成和各位名家的指点,也学得像模像样。冷小凤今天这一出场,才引出一段梅机关刺杀长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