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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顾淡宁的婆婆来了,提着大袋小袋的。
“亲家母,累坏了吧。”老太太一进门,眉开眼笑地跟着顾妈妈打招呼。“宁儿,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你刚生完,要多休息啊。”
“妈,你也这么早。唉,昨晚折腾了一夜,我们都没怎么睡呢。”顾淡宁说道。
“怎么啦,宝宝不乖吗?还是你不舒服呀。”老太太放下手中的东西,一把把顾淡宁怀里的娃娃抱了起来。
“宝宝倒是很乖,就是我们瞎担心了一场。”顾妈妈说这,露出了慈爱的微笑。
“啊,怎么了。”
“宝宝昨天晚上半夜才排胎粪的,有点迟,医生说如果今天早上还没排的话,就要去儿科诊治了。”顾淡宁接上了话。“昨晚外婆守了一夜。”她顿了一下,又补充道。
“我说昨晚我就不该回去的啊,这不,累坏了吧,亲家母。”老太太听到顾淡宁这么说,立刻便意会到了她的用意,一把拉住了顾妈妈的手,“结上这么一门好亲,真的是我梁家祖上的阴德啊。”
“宝宝奶奶,别这么说,都是自家的骨肉,谁照顾都一样。”顾妈妈反而有点难为情了。
“听你这么说,我的心里好受多了。老姐姐,来,吃早餐吧。我天刚擦亮就起来忙乎了,去龙澄市场买了最新鲜的鲳鱼来给宁儿煮粥,你看这粥多丰盛,有鲳鱼啊、猪腰、干贝还有一点点的肉末,放点肉末能去腥味。你也吃点吧,我这人大出手,一煮就多了,够你们三个人吃的啊。”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手脚利索地盛了三碗粥。
“给阿雄和宁儿吃吧,我粗人一个,等下到医院门口随便对付一下就行,哪能糟蹋了这么好的东西。”顾妈妈就是典型的中国农村妇女,她的这半辈子,好的东西都是留给丈夫、留给孩儿,总觉得给自己的话就是糟蹋了。
而顾妈妈这种性格潜移默化地渗透到了顾淡宁的骨子里,并对她这人生中的一些重大选择,或多或少地产生了影响。比如说,顾淡宁大学毕业时,本来是有机会留在广州工作的,而且那一份工作也比现在这个公务员身份更加值钱,但是她觉得顾希悦比自己优秀,自己如果回到家乡,留在父母的身边,那么妹妹将来在择业的时候就少了一份羁绊,所以她选择回到了家乡,也拒绝了一直心仪的男孩子,那个许多年后仍然偶尔会出现在她梦中的优秀男孩。后来,姐妹俩一次闲聊中谈到这个话题,顾希悦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姐姐,许久了之后说道:“姐姐,你傻呀,只有我们自己过得好了,才有能力让别人过的好,于父母、于孩子都一样,所以我只会选择对自己最好的,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左右。”
“妈,这里有这么多,一起吃啊,什么糟蹋了东西,以后不准说这样的话了。”顾淡宁很是心疼母亲。
“是啊,老姐姐,快吃吧,辛苦一夜了,吃完让阿雄载你回去休息吧。”老太太说道,又用手推了推还在打呼噜的梁铭雄,“阿雄,起来了起来了。这孩子,都当爸爸了,还是懒啊。”
几个人说话间,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了。
“姐,我来啦。”
顾希悦到了。
小屁孩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憋着嘴像是要哭的样子,老太太急忙摇晃着,小家伙扭了扭身子,又迷迷糊糊地睡下了。顾淡宁看到婆婆哄女儿睡的时候一直摇晃,想要跟她说新生儿是不能这样摇的,可是话到嘴边,不知怎么的,又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她感觉自己势单力薄的,被太多的因素在制约着。
“你这丫头,嗓门这么大,还像个女孩子吗?把小宝宝给吵醒了。”顾妈妈看到头发凌乱,还拖着硕大行李箱,站在门口傻笑的顾希悦,不由得数落道,眼里有一丝心疼,又有一丝欣喜,希悦快一年没有回家了。
“小姨回来了啊,看来我们宝宝的面子可真大呀。”老太太很喜欢顾希悦。
“是呀,阿姨,我赶着回来看我的小外甥么。”顾希悦回答道,放下行李,跑到了顾淡宁的床边上了。
“悦儿,还没吃饭吧,一起吃啊。”顾淡宁挪了挪位置,让出了床头一大块地方给顾希悦坐,她很疼爱顾希悦,这个妹妹在她的心目中,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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