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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重霍然起身，转过身将他们狠狠地踹了几脚，事到如今，他反倒什么也不怕了，回身道：“不错，都是我做的！大不了就是死！我辛辛苦苦爬到今天的地位，我不想再过那些人不人，狗不狗的日子！你们这些天生好命，高高在上的主子们，哪里懂得世道的不易？我不害别人，别人就会害我！谁阻止我向上爬，我就杀谁！”
他毫不畏惧的直视岳守成，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今日杜重折在殿帅手里，也算死而无怨。”
岳守成与他对望良久，缓缓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你的是非功过，本帅不想评断。我岳守成若想取你性命，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你太高估自己了。本帅只想送你一言，善游者溺，善骑者堕，机关算尽反受其辱，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杜重怔了怔，他不是个蠢人，一想便明白了：陈五当初行刑时就有意打的展昭皮下出血，不露痕迹，显然在那之前就有人已经做好了局，只待自己入彀。
而那时，岳守成远在皇陵，连展昭入狱的事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未卜先知，陷害自己？
这个人居然深谋远虑若此，丝丝入扣的布局，一举就端掉了自己，还让自己不知不觉。
这个人，究竟是谁？
杜重脸上的肉抖了抖，忍不住笑出声来。
“想不到我杜重自诩聪明，多年打雁，今日竟然叫雁啄了眼，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说着，又忍不住“呜呜”的痛哭起来，多年经营毁于一旦，还落了个祸及九族的下场。
岳守成待他哭笑了一会，才下令道：“来人，带杜副总管下去。”
手下兵卒答应一声，将杜重拖出场外。
岳守成道：“裴总管！”
裴喜知道他此时心情欠佳，虽然身为内宫总管，也陪着小心，上前应声道：“咱家在，殿帅有什么吩咐？”
岳守成斥道：“你身为内宫总管！撑不起场面！手底下一团乱麻！万岁留密旨于你，你却交代杜重去办！以至于闹到如今这个局面，你自己看，你该领什么样的罚？？！你若干不了这个总管，就赶紧让贤！”
裴喜面露愧容，垂首道：“殿帅责备的是，老奴生性如此，最见不得打打杀杀的事儿。待万岁归来，老奴就向万岁辞去总管之职。”
岳守成见他低声下气，也不好再深责，道：“你的罪责，等万岁回来发落。杜重的罪责，按宫规要如何处置？”
裴喜想了想，摇头叹息道：“单蓄意谋害公主一项，只怕就死无葬身之地。”
岳守成略一思量，道：“念在他当年陪万岁出生入死，又侍奉多年的份儿上，处以绞首之刑，死后好好安葬，也算给他留个全尸，这是内宫的事，由你去办。”
裴喜口中应“是”，正带人要走，岳守成又叫住他，道：“杜重他们口口声声说有个私闯禁宫的人，你可见过？”
裴喜道：“没有。”
岳守成道：“本帅也没见过。”
他向身边刚刚搜查了忠烈祠的天武军兵士问道：“你们看见了吗？”
兵士们齐声道：“没有。”
他又唤了一直在外围听命的军巡队长官来。
那人道：“回殿帅，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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