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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好水瓶,掉头看看回去的路,放眼望去,海岸线空空荡荡,零星几人还是泡在海里的。再看看自己的前面,嗯,与其说是路,不如说是一片礁石扎堆的浅海,石头高高低低,有大有小,它们间隔的缝隙,让她莫名有探险的冲动,看有没有螃蟹,虾,小鱼什么的,属于大自然的生物。
她沉浸在这一想法中,耳中突然听到在海浪拍打礁石的撞击声以及海风呼啸声中,隐约夹杂了一点小婴儿的哭喊声,她开始还不确定,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还真是,真的有婴儿的啼哭声。
她站起来,一边听声音的位置,一边小心的在礁石上蹦跳攀爬着,追寻着那个声音的来处。
等她找到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头发晒得滚烫,脸也热得两颊红扑扑。她看到不远处两块大礁石之间的夹缝处有个东西,那里水很浅,从她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只是看不真切,那个声音就是从它发出的,她第一反应是那个婴儿被人丢到了海里,他很危险。她着急着要过去,可是乱石中,只能稳扎稳打慢慢来。
她走近,那声音也越洪亮起来。来到石头的夹缝前,她准备弯腰抱起那个小婴儿,可待看清后,她蒙地直起身子,一时间忘了她是站在不平稳的石头上,心里咯噔一下,脚步稍稍地后退了一步,整个身子跌到了水里,撑扶的手,也被石头割破了皮,血珠从皮肤里渗出来,融在咸水里。她没在意的再次被哭声吸引。
那到底是什么?
她平息了一下惊愕的心情,站起身凑近去看,有了心里准备后,她这次看清楚了,那个小东西有点像翻了壳的乌龟,仰面向上,只是里面不是乌龟模样,而是人类婴儿,而且腹部也不是坚硬的龟壳,是一层柔软的薄膜,很薄,薄得透明,透过那层膜,能清楚地看到那个婴儿的样子,不管是头、手、脚,还是身体,都是人类模样,只是五官,倒像生物书上描绘的还在妈妈肚子里时一两个月胎儿的模样,所以刚刚看到时,石洛有些吓到。
那个东西还在哭,现在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方面有些害怕一方面又不忍它这么伤心。
她再次寄希望于周围的人,抬头看看后发现别人都离得很远。最后她不得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再次蹲下身,将那小婴儿连着那个不是很坚硬的壳一起抱在怀里,这么近距离地看,它脸上的细节看得更加清楚了,两颗绿豆大小的眼睛在脑袋的两边,鼻子就两个孔,鱼唇嘴,而且还不能闭合,但声音却是从他口中发出来的。
这么怪异的丑东西,她心里有点发毛,而且远听还不觉得,这么近听那声音,却是凄厉非常,这更让她倍感不适。可是也不能总让它这么一直哭下去。石洛尝试着用手轻轻碰了碰它,那薄膜给她的触感很是奇怪,像果冻一样,柔软还q弹。而且她一碰,那东西就停止了哭声,她手抽离开,哭声又响起来了,她试了几次,没办法,只好一直这样轻轻用手指碰碰,手上的伤口还不小心将血滴落到了他身上。
那小东西就这么看着,又好像没再看,安抚一会后,石洛觉得他虽然长得丑,却莫名的有些可爱,其实她也不知道可爱在什么地方?只是见了他的反应后,心中会产生一片柔软,想要照顾他。
她就看着他,然后柔声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家人丢下你了?”石洛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懂?也许是听不懂的,因为他没有回答,也没有什么反应,他还太小了。她再次问它:“你…饿了吗?要吃东西吗?”即使这样问,石洛对他的饿肚子也无能为力,因为她身上也没带吃的,只有一瓶冰水。她又问:“你要喝水吗?”她看不出它跟刚才问问题的反应有什么不同,于是她自作主张的给他喂水喝,她心里还忐忑着,不知道能不能喂冰水,虽然,已经没有那么冰了,但到底是凉水呀!只喂了一点点后,她看到了它的反应,本是撇着的嘴角没有再哭,还有滴溜的小眼珠好像还带了点笑意。这说明它是高兴的吗?石洛一次次的把水喂给它,水瓶里的水很快就见了底。一停下喂水,那小东西就又嚎起来了。石洛有点头疼,她看了看头顶的烈日,光比刚才更加的让人眩晕。
她一屁股坐到水里,这样会让她清凉一些。“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只见那小东西在她怀里扒拉着四肢,手舞足蹈,有些不安分,石洛皱着眉看他的这些反应,硬是没怎么懂。
“你是想要告诉我什么吗?”
石洛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只见他左右摇摆的身子,让壳晃动了起来。
“你要下去吗?”石洛半猜半就地站起身将他放在干燥的礁石上,没成想,哭声更加撕心裂肺了。她又将他挪到海水里,只是是浅滩,它还有一半身子露在外面。做完这些后,虽然哭声没有停止,但多少小了许多。
“所以,你是喜欢水吗?”她又一次猜问道。
这次,小东西听了停止了哭声。
石洛确定了,他想要全部浸在水里的意愿。
于是她再次抱起他,小心地走着,石洛把它抱到更深一点,海浪平稳一点的地方,尝试性的把它放下去,让海水淹没它,这时候哭声才真正的停止了,张开的嘴唇发出了欢快的笑声,,虽然是婴儿般笑,但配上这副容貌多少还是有蛮瘆人。
她放手把它浸入水里,她看着它浮在水面,就着海浪翻了个身,将腹部向下,壳向上,然后渐渐向深海处游去,直到完全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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