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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洛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她就这么躺着，本来通亮的病房已经息了灯，外面的灯光又太暗，透过玻璃窗只映出来一层深蓝灰。石洛闭着眼，然后满脑子都是夏源林为了保护她而受到攻击倒下的那一幕，虽然她身体康健地躺在床上，但是精神上的打击是非常沉重的，内疚与自责，自我嫌弃以及很多的负面情绪喷涌而出，让她内心饱受折磨。
模糊间，听到病房门打开的声音，她惊吓地弹坐起来，因动作猛烈，眼前一片黑，头也有些发昏发胀。等缓过一阵，护工还有臣睿已经将还在麻醉状态的夏源林放到了床上。护士给他挂上点滴之后嘱咐了几声然后和护工一起退出了病房。
房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石洛走到夏源林病床旁，看着躺在床上的夏源林，问臣睿：“医生怎么说？”她说这话时，声音有点发紧，还带着点像是久未开口时的沙哑。
“度过了危险期，接下来就是好好休养了。”臣睿有些疲劳地说，在手术室外陪了大半夜，他有些精神萎靡。
“你休息一下吧，我在旁边看着。”她说。
“那麻烦了。”臣睿忙活了一晚上，的确有些累了，他也就不再推辞，合着衣躺在陪护床上，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石洛拿了把椅子，坐在旁边，大脑放空地陪着他，等待他的苏醒。
她因为这样的意外，完全忘记今天是工作日。直到放在口袋里的电话振动起来，看到上面的那个名字，她才有印象，自己要上班。
石洛拽着手机来到消防通道的楼梯间，按下接听键。
“喂。”这一声在安静的环境里，通过手机话筒依稀能听得到里面温柔的男声，即使没有开免提。
直到对方喂了好几声，石洛才开口回应。
“今天怎么没来上班？”那边问。
石洛不知该怎么回答，为免失态，她只能咬紧牙关，以阻止声音地颤抖传递到对面人的耳朵里。等缓过一阵后，她才说：“我今天不去了。”
金予冥不明白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嗯。”这声回答里，满含着竭力忍耐地啜泣。
对面人估计是已经听出来了，因为他直接说了句：“你在哪里？”
石洛给他的回答是：“消防楼梯间。”
金予冥确定她精神不在状态后，遂作罢继续问她，电话中只说了句：“等我。”就挂断了电话。
石洛听着手机里响起几声嘟嘟声，然后归为寂寥，她蹲下身，坐在楼梯上，失神地看着虚空中的某一点，直到又想起病房里还有要照看的病人，她才重新站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回了房间。
房门再次被敲响，石洛开门一看，是金予冥。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她在这里，不过以她如今的状态，她也不可能联想到。
金予冥在门口看了病人一眼，然后示意石洛跟他出去聊会。
来到住院部一楼绿化带的走廊上，这边人不多，而且说话也方便。
“怎么回事？”
石洛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昨天发生的事，一回想起来，她的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出来，而且大有越流越凶的节奏，到最后，一边抽泣一边说，声音都有些断断续续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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