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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见到邢昭出现,他内穿白色衬衫,外面是一套三件式黑色西装,右手已经接上了机械假手,看他的动作,好像已经完全熟练了,精神状态也不同于回来时那样萎靡不振,现在正笑容满面地迎接着所有受邀请而来的人,不论那个人是什么样的脸色,他完全不受影响,故意沉浸在独属于他和余筠的幸福时光里。
另一位新人虽是在透明玻璃棺材里抬着进来的,但他身穿着的那一身裁剪合适的白色西装,格外英气焕发,即使是闭着眼,惨白着脸,也掩盖不了他的帅气。他身下铺满了白色的玫瑰,每一朵玫瑰都在用它娇艳欲滴的身姿永远为他努力绽放着。
他脸上依然还是安详,微笑的样子,看上去好像只是睡着了,整个皮肤状态不像已经去世一个多星期,看来,从穿过门开始,时间真的在他身上再次地停止了。他脖子的致命伤用白色的丝带缠绕遮住了,长长的带子在领前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再加上化妆的技术,已经完全看不出他的伤口。
牧师念誓言时,以及互带上戒指时,场内都无比的安静,只有最后仪式结束,大家才象征性地鼓了一下手。石洛看着他们,她又想起前几天,邢昭突然跟她说的话,他说:“幸亏断的是右手,不然如果断的是左手,都不好戴戒指了。”
石洛因为这一句话,湿润了眼眶,眼泪没忍住,一下就掉了出来。
即使只有这么点掌声,但在这个环境里,也显得很热烈。而石洛,则是真情实感地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气为他们鼓掌,站在她旁边的夏源林也受影响似的,掌声力道也大了几分。
仪式结束,大家转移了场地,来到外面,端起长台上的美酒与自己熟识的人愉快交谈。而一开始板着脸不同意婚礼的人也没有闹,只是脸上的表情依然不怎么好看,想来邢昭应该提前做了工作。
“你还好吗?”夏源林端着酒杯站在石洛前面,一脸担心地问正在将酒一口闷的她。
石洛嘴角牵了一个笑容给他,“嗯,很好,好得不得了。”她将空酒杯放下,又拿了一杯新的,“我高兴,为他们高兴。”她说完又一口气喝完了杯中酒。夏源林放下酒杯,夺下她手中的酒杯放好后,带她离开了这个专门放酒的地方,经过食品区的时候,夏源林问她要吃点东西吗?她回答说不要。于是脚步不停地离开了这个内场花园。
两人相隔不久又一次一起相携着在海边散步。石洛脱了鞋子,光着脚感受着踩在沙子上的深陷。
“你还好吗?怎么突然……?”夏源林不知怎么将问题问出口,他一度哑口,可是石洛知道,他要问什么?他想要知道的是什么?但她不会说,也不能说,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让人不敢去相信,他们曾经经历的那些事情。石洛只能捡她能说的,想说的,自己担忧烦闷的。
“我不知道,只是,予冥再也不会出现了。”这是她唯一想要找人倾诉的,自己难过的事。她曾经问过救他们的夏达,予冥还会不会回来,对方给的答案是不会,他已经成为了冥主,黑暗的主人,永远不能离开了。
当时听到这个答案时,她脑子一翁,思考瞬间断裂了,有那么几天,整个人都沉浸在阴郁中,跟邢昭一样,失去重要人的痛苦一下击倒了她,让她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之后自我开导地绝望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也更加认清楚自己早已注定了的人生,她对它妥协了。
这样一想,的确让她轻松了许多。
“他去哪里?怎么会再也不出现?”夏源林想不通,想不明白地问她。
石洛踢着被海水浸湿的沙子,踢得那些潮湿的一坨一坨的沙子胡乱落下,她没有回答,只是目光看向了辽阔的大海,阵阵海风吹过,泛起一层一层的白色浪花,她无法回答他,经历那些事后,再一次面对毫不知情的夏源林,她什么也说不出口,对他的态度也疏远了些,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情感负罪。
她望着大海,那无垠的,蔚蓝的大海,大脑像受到蛊惑般快步扑向它的怀抱,脚下毫无停下的意思,待走到半膝深的水中时,夏源林感觉到她的不对劲,他穿着皮鞋快步追上她,毫不在意湿透的鞋子和来不及挽上的裤脚,迅速拉住她,紧紧地扣住她的手腕,带她离海水远一点,一路再也没松手,石洛也没有挣扎着让他松开,任由他拖着。
“你鞋子湿了,还有裤子。”石洛平淡地说着,好像刚才自己冲动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也好像他湿透的裤子鞋子都不是因为她似的。
夏源林面无表情,甚至带着愠怒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明显透着我不高兴。这也是石洛第一次看到他有点责备的表情。“以后别这样了。危险。”这是他给她的叮咛,也是一种关心。石洛听了没反应,他又说了句:“点头。”
石洛木然地点了两下头,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听话的点头,刚才那一举动,只是一时的冲动,或是为了好玩,或是受那句话,那一事实的影响,她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