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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股大风吹入竹篾编成的檐子,即使有厚布帘作遮挡,也难以抵挡冷风侵蚀,并肩而坐的两人透体生寒。
曼妃嫣沉默不言,高邈的心也在一点点下沉,直到他再也忍不住,霍地站起身,“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从今以后你我各走各的路,我就当自己从未认识过你!”
曼妃嫣吃惊,发自本能拉住他衣袖,“你这是疯了吧!说这些疯言疯语,是想刺痛谁的心?你知道我听不惯这些话,所以故意拿这些话来刺我,好叫我心痛,你说我说的对吗?”
高邈回头对视上她委屈眸子,冷冷道:“你跟我受苦,那也是白搭,你更应该去跟太子,或者是跟六殿下,去说这些委屈的话,他们同样会心疼你,同样会想办法为你排忧解难。”
虽然知道这样挖苦会刺痛她的心,但他自己的心难道就不痛吗?他就是想看一看,她听到这些话以后的反应。
曼妃嫣扬起泪眼,“我适才已经跟你说过,我同太子早已恩断义绝,我不会再原谅他,更不可能再跟他和好,你完全不必拿这样的话来激我!若是说起六皇子殿下,他现在恨我还来不及,你也完全不必拿他来编排我!”
高邈冷笑一声,“那我就不知了,太子究竟做了什么样的事,你会这么痛恨他?六皇子殿下跟你献殷勤还来不及,又怎会恨你?”
曼妃嫣看着他道:“六皇子殿下已知道你我之间发生过的事,所以他恨我。至于太子,我……”
她居然说不上来,跟他说太子在前世害死了她,他一定会以为她是在说疯话!
高邈立刻坐她身边,盯着她眼睛,一字字道:“你怎么样?他又怎么样?你倒是说清楚啊!”
听到她与六皇子殿下几乎已不可能,他心中竟有一点高兴,或许他所怀疑的一切跟事实不符,所以迫不及待来问询太子的情况。
曼妃嫣把眼望向他,眼中泛起波澜,低声道:“我不能跟你说,这件事牵涉太子隐私,考虑到他身份不同,恕我不能直言!”
谁知紧接着手上就是一紧,被高邈给握住,他认真盯着她眼,狠狠说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要这样费力隐藏?”
曼妃嫣摇头道:“你不要再问,如果我打定主意不说,就一定不会说!你问这么多,也是徒劳!”
高邈恼怒,“你难道和他……”
曼妃嫣知道他口中所指何意,转眼看向他,“我与你发生那些纠葛,已觉自己很不堪,难道你认为,我是那样的人吗?”
高邈冷哼:“看样子,你好像也很不情愿与我……”
他也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
曼妃嫣避开他咄咄逼人的眼眸,“我父亲是宰相,私定终生何等不堪,何况我又许以太子。如若京城传开,相府中有这样一个败坏家风的女儿,你认为我爹爹会怎样?直到如今,我已不敢与他说真话,他也不知你我还会来往。”
看样子,这事令她十分苦恼,如果一个人可以无所挂碍默默离开人世,或许她也会毫不犹豫选择这种方式结束,然而人世羁绊太多,她不敢轻言放弃,亦不敢不对生活微笑。
她试图麻痹自己,不去看清事情本质,告诉自己那些在她身上所发生的好事坏事,都只是一场醒后就会消散的梦境。可是总有些经历,会提醒她清晰地记起。
高邈忽然拉住她手,“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你是我的!”
曼妃嫣目视着他,摇头道:“我不想再跟你们这些男人纠缠下去,以后的日子里,我只想好好陪着我父亲,他年纪渐渐大了,需要儿女陪伴左右。”
高邈冷然,“你的意思是,你要放弃我了么?”
他眼神阴沉得几乎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真相,整个人气质也变得冰冷无比,似乎只要她说一个“是”字,他就会立刻扑上来将她撕碎。
曼妃嫣淡定目视他那令人感到惊恐的眼神,迟疑片刻,缓缓道:“如果我跟你在一起,太子必然会心生不快;如果我跟太子在一起,那你也不会快乐!与其如此,我不如谁都不嫁,岂不两全!”
高邈难过道:“你又说什么疯话?我若一心想要娶你,是你能够拒绝的吗?如若太子再次去恳求皇上,皇上非要给你和他赐婚,那这也是你能轻易推脱掉的吗?”
他说的何尝不是,曼妃嫣心中震惊。
高邈用力握紧她手,动情道:“你就是这么擅长以退为进,你说这些,就是想让我着急,就是想让我求着你,让我主动无视你那些对不起我的事,好让我心甘情愿沉沦在你的温柔乡里,你说是也不是?”
曼妃嫣摇头,“误解!我不想再与你有任何关系,你我缘份……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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