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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笑:“最喜欢孟子说的哪句话?”
凤鸾恭敬回道:“儿臣喜欢孟夫子那句‘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
皇上脸色微变,沉声:“因何独爱这句?”
凤鸾直视父皇眼睛,缓缓:“不仅做人要如孟子言般顶天立地,就是我们白璧国也应有这样的国格,好比外敌来犯,与别国结交,都要做到这三条准则,才对得起我们白璧国先祖辛苦打下的这江山。”
皇上大喜,笑道:“很好,鸾儿你真的长进不少,父皇很为你高兴。最近南越国进献一株大型海底红珊瑚,十分美丽,朕赏与你搬回府邸,与你的妃子做首七言诗和一篇辞赋来给朕欣赏,怎样?”
凤鸾颔首:“儿臣不觉难为,儿臣近年都有研习辞赋,大言不惭,众兄弟子侄中还未有比儿臣做的好的。”
皇上很是愉悦,笑道:“很好,治国之道,文武并驰,学文是要你们懂得处世为人要知进退、懂礼仪、讲风骨,习武是要你们在强身健体的同时能够保家卫国、抵御强敌,那你便作一首七言与赋给朕瞧瞧,题目都叫作《题红珊瑚》。”
凤鸾微笑:“这个不难,明日就呈与父皇欣赏,儿臣连夜便做。”
皇上心情很好,笑道:“不愧是朕的好儿子,你能有这样出息,是咱们段氏之幸,鸾儿你要继续保持,将这样良好的习性保持下去。”
凤鸾恭敬:“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曼妃嫣听他父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对答从容,很是温馨快意,心中芥蒂也去大半,脸上气色好了许多。
凤鸾趁皇上低头欣赏掌中精雕细琢的翡翠盒子,偷眼瞧曼妃嫣,正好她目光也悄然转到他身上,两人目光不期相触,心头都是一惊,又忙避了开来。
皇上笑道:“将翡翠粘在檀香木上,倒也有意思,翡翠上头又做出这许些手工艺来,当真精湛,叫人爱不释手。媚妃,你也来瞧瞧。”
曼妃嫣小心捧入手,举起对着窗外射入的光线细细打量一番,脸上露出温婉笑意,柔声:“的确是匠心独运、巧夺天工、意兴遄飞、令人瞠目结舌、叹为观止、这上头纹理竟然雕刻得如此细致,连鸟雀的羽毛都纤毫毕现,看起来栩栩如生。”
皇上见她一连用几个佳句赞誉,心情愉快伸手指住站在树枝上的一对鸟雀,笑道:“你看它们挨得这样近,近似互相依偎着,俨然一对恩爱夫妻,你看它们样子像不像是现在的你和朕两人?”
曼妃嫣闻言登时红潮掩面,浅笑:“皇上又拿臣妾打趣,臣妾可没像这些鸟雀一样美丽的尾羽与翅膀,若能像它们一样振翅高飞,那臣妾可是会高兴坏的。”
凤鸾看皇上与曼妃嫣柔情蜜意,不由心底一酸,低头不想再看,以免见景伤情,但他们打情骂俏之声仍是不时传入耳,生生撕裂着他的心。
皇上笑道:“你虽没有美丽的尾羽与翅膀,但你有蓬松的乌发和光滑的玉肌,也同样吸引这世上男人们的目光。在雄性鸟雀的眼里,这只雌性鸟雀是情人眼里的西施,而在朕眼中,你是朕众多嫔妃中的貂蝉,朕深爱不及。”
曼妃嫣脸上一阵尴尬,留意凤鸾一眼,推开皇上,羞涩:“皇上,臣妾身有不适,先入后堂歇息,皇上您与六殿下再好好聊聊。”
皇上终于松开她手,向她笑道:“你把这个收起,晚上再拿出给朕,朕有用处。”
曼妃嫣懵懂自皇上手中捧过翡翠盒子,看眼凤鸾,轻声:“六殿下,妾身先行告退。”
“妃子请便。”凤鸾始终没直视她一眼,当着父皇面,他一直极力克制胸中已然澎湃的感情。
皇上目送媚妃转入后堂,这才将目光投在凤鸾身上,微笑:“鸾儿,朕知你心里委屈,但朕已许诺,封你为太子,便绝不食言。朕决议十日后为你举行册封大典,望你能肩负起白璧国未来重任,为所有臣民做一个榜样,爱国爱家,建功立业,你能做到么?”
凤鸾万万没想到父皇当下宣布立自己为太子,忍不住激动跪下磕头,抬头道:“儿臣能做到!请父皇放心!父皇,你是说册封之日就定在十日后?”
皇上笑道:“不错,年前一直耽搁没有办,是未择出一个大大的吉日。朕早在一月前便命司天监观天象策星轨,已证实十日后乃是上上吉日,最是登基、册后、册立太子的好日子。”
凤鸾感激:“那儿臣便多谢父皇了!”跪倒叩三个响头。
曼妃嫣一直躲在内室,听闻皇上准备册封凤鸾为太子,心中也着实为他高兴。
她不愿看到凤鸾因自己遭到皇上疏远,如今他父子俩能冰释前嫌,她这心里疑难也总算是解开,然而她并不知,棋高一着的实是淑贵妃。
其实自煌焱战死塞外,诸帝子中最属凤鸾佼佼,皇上心中早有立他之心,只是一直因媚妃一事两人各自心中阻梗,如今一份小小的惹意牵裙散,驱散皇帝心中的顾虑,这太子位凤鸾也便终于拿到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