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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香宫内,淑贵妃缓缓合上手里的信,轻轻叹息,“原来竟是我错怪那丫头了。”见绿柳眼中一片茫然,将手里信递给她,“你看看吧!”
绿柳在信上快速扫一眼,脸上变色,看淑贵妃道:“原来一切都是皇后安排,并非是媚妃有意勾引皇上,阮芙香并没说谎!”
淑贵妃轻轻抚住自己鬓边,闭眼道:“只可怜鸾儿,被那贱妇害得失去至爱。若这事给他知道,还不知会怎样抱怨我。”
绿柳颓然:“皇后也真是,他亲生儿子死在边关上头,娶不成曼小姐,居然也不让咱们六殿下称心如意,真是可恶!”
她忿忿将手里信揉作一团。
淑贵妃叹息:“谁说不是!把信给我!别弄坏了!”
绿柳回神,将信摊平,送到她手上,只听淑贵妃道:“没想到一向以温婉贤淑著称的皇后娘娘,居然也是这样蛇蝎心肠的妇人,我过去还真是小瞧了她!最难得是她居然一直将皇上蒙在鼓里,连哄带骗就是三十年,也真是难为她了。”
绿柳抬眼看淑贵妃,小心翼翼:“不能就这么白白算了!娘娘,咱们要给六殿下伸张正义!”
淑贵妃道:“现在想扳倒她可是易如反掌,只要将这些信通通送到皇上手里,便算她生出十双手臂来,恐怕也救不了自己。”
绿柳脸上露出得意笑容,恭敬:“那娘娘您打算何时去面见皇上?”
淑贵妃悠然起身,看眼手里一迭信,微笑:“朱雁那丫头呢?”
绿柳微笑:“她想逃出宫到夏府通风报信,被我们的人给抓住。娘娘您放心,她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淑贵妃掩嘴轻笑,“眼下皇上对夏家意思再明显不过,如果都到这时侯,我还不能帮皇上一把,倒显得这些年皇上白疼我了。”
绿柳笑道:“娘娘英明,皇上已决意立六皇子为太子,夏家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定然百般阻挠。皇上将皇后禁足,又在宫内封锁消息,明显要切断皇后与夏家之间的联络。娘娘此时告发皇后,那是顺势而为,皇上一定会采纳您的意见的。”
淑贵妃得意笑道:“那还等什么?你这便随本宫到御书房面见圣上,并将这些信一一呈上。”
绿柳跟随她身后走出宫门,淑贵妃忽然回头道:“命人将徐志锦跟阮芙香看紧,不许出一点错漏!”
绿柳笑道:“奴婢已将他二人送出宫,不会被发现的,娘娘您就放心吧。”
淑贵妃回眸笑道:“你做的很好,回头本宫重重有赏。”
两人来到御书房,将信件全数呈递皇上龙案。
皇上一封封阅去,脸色越来越差,最后一掌重重击在龙案上,惊得淑贵妃和绿柳连忙拜倒在地,淑贵妃白皙的脸隐在阴影中,眉梢眼角却藏着小心的笑意。
皇上连一句“平身”都未喊,便快步从淑贵妃身边走过,直奔景福宫而去。
景福宫的朱漆大门前站着一束纤瘦身影,她已在此等候多时,敲了许久门却始终未有人开,夕阳余晖将她身上镀出金色光芒,直到孙福权一声“落驾”,惊得她回过神。
回头只见不知何时一顶明黄轿子已停在眼前,直到孙福权打起轿帘,皇上从里头步出,乍一看到她,有一点惊讶,看到她手里端着两匹锦缎,他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曼妃嫣忙趋步上前行礼,恭恭敬敬:“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重重冷哼一声,举步走到她跟前站定,低头凝视她怯弱眉眼,冷冷:“你到这里来做什么?”目光落在她手里锦缎上,胸中立刻燃起一团大火,“如果朕没看错,这是朕昨日派人赏给你的蜀锦!”
曼妃嫣屈膝,小声:“皇上息怒,臣妾深知此刻皇后娘娘尚在禁足,臣妾不该前来探望,可皇后娘娘她过去对臣妾有恩,臣妾实是不忍心……”
她的话未讲完,皇上就立刻打断,冷哼:“不忍心?对你有恩?你是指皇后曾助你成功获取朕的注意?”
曼妃嫣茫然抬眼看皇上,“皇上您此话何意?臣妾、臣妾不懂!”仿佛是有些不胜他犀利眸光,她垂下脸。
皇上冷笑:“你此刻装出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来,究竟是给谁看?回你自己宫里去!”
他的喝令使曼妃嫣心惊,小心抬起眼眸对上他,只见眼前这双漆黑瞳仁中充满怒火,似乎这怒火不仅是因为皇后,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可……可是臣妾的蜀锦还没有送到皇后手中。”她声音颤抖说出这句话,手心握的已全是汗。
皇上愠怒:“你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仗着朕宠爱,连朕的命令都不听了!孙福权!”他转眼不再看她,向走上前来的孙福权冷冷下令,“你这就将媚妃押回到她千媚宫中去!”
曼妃嫣吃一惊,“皇上,臣妾只是心疼皇后,不想让她太难过,所以来送两匹缎子,想让她高兴高兴,皇上您就让臣妾进去吧!等送完这缎子,臣妾自然会离开,皇上您就成全臣妾吧!”
皇上眼中怒火越燃越炽,恼怒:“你与皇后合起伙来骗朕,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如果还算识相,就立即回你千媚宫去,朕待会儿自然还要向你问罪!”
曼妃嫣心上一沉,瞪大眼看皇上从身边走过,两名太监抢上将景福宫大门踢开,皇上径直走入,身后乌央央一大群人跟进去。
她心中急切,也想跟入,却被孙福权拦住,焦急:“媚妃,老奴劝你不要无端惹祸!如今你自己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想着帮别人!你呀!还是自求多福吧!”
曼妃嫣不解:“公公这话何意?我实是不明,还请公公明示。”
孙福权摇头道:“记得当初太子选妃,老奴看你就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不想在这宫里头呆了少说也有半年,却还是这般懵懂无知,你叫老奴说你什么好?”
曼妃嫣上进一步认真道:“我真不明白公公你的意思,皇后娘娘刚失去太子不久,心情本已很糟糕,现下又雪上加霜被禁足。我只是心疼她,想来安慰安慰她,我不明白皇上为何会这样生气。”
孙福权看她清澈纯真的眼神,无奈:“好歹你也是相国之女,怎么什么都不懂!这宫中尔虞我诈,你又是皇上眼前红人,多少人心里盘算着想取代你的位置,你自己却不知道步步小心的道理,竟将这些凶险之事尽数往自己身上牵扯!”
曼妃嫣被他说得越来越迷糊,正欲张口询问,景福宫中就跑出来一个小太监,正是他的跟班崔珏,焦急:“干爹您赶紧进去吧,皇上见您不在,正恼着呢!”
孙福权叮嘱:“媚妃你赶紧回宫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说不准一会儿皇上便会到你那儿去,你可要小心了!”
媚妃虽是主子,但在他眼中看来,却更像自己的晚辈,需要自己的照料与帮助。曼妃嫣望着他匆匆走进景福宫的背影,低眉看着手里两匹锦缎,心中五味杂陈,又莫名所以。
皇上适才那样气冲冲走进景福宫,不知会将皇后怎样,皇后毕竟是煌焱生母,她打心眼里不想看到皇后失掉恩宠的局面,眼见她被禁足,自己却又无能为力,只觉得对不起死去的煌焱。
她魂不守舍走回自己千媚宫,站在廊下张望许久的花莺儿看见,一下奔过来,拉住她手道:“小姐你这大会儿都去哪儿了?怎么出去也不叫个人跟着?我才去内侍省一趟,回来就不见你的人影。”
曼妃嫣幽幽叹息:“我去给皇后娘娘送两匹锦缎,可惜一直都没有人开门。”
花莺儿低眉看她手里缎子,努嘴:“这可是皇上昨日才赏给你的,这织金花的蜀锦最是难得,整个宫里也就只有你和六皇子妃得到了这份赏赐,你怎舍得给别人?”
曼妃嫣叹息:“皇后被皇上禁足,想必心里极难过的,我拿两匹蜀锦孝敬她,兴许还能博得她一笑。”
花莺儿摇头道:“小姐你也太单纯,皇后贵为这六宫之首,过去什么样赏赐没见过,会稀罕你这两匹蜀锦?再说她现下正被禁足,而你却要拿皇上赏赐给她瞧,搞不好弄巧成拙,皇后会以为你是在向她有意炫耀。”
曼妃嫣惊讶:“我断然无这份心思,皇后娘娘一向雍容大度,又怎会这样想呢?”
花莺儿无奈:“小姐你才刚到这宫中不久,也难怪会不知这里门道。你如今是皇上妃子,与其他嫔妃共侍一夫,你现在又得了这样宠爱,其他嫔妃焉能不恨你?你体会不到这样痛楚,是因为你从未爱过皇上,自然也就不知这其中凶险了。”
曼妃嫣一脸茫然,“你意思是皇后深爱皇上,皇上在将她禁足期间,却将这么好蜀锦赏给我,皇后本就会对我心生恨意,如果我再将这蜀锦送给她,她便会觉得我是在她跟前有意刺痛她?”
花莺儿重重点头,微笑:“小姐你可总算明白!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自作主张去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曼妃嫣思忖半晌,最终点头,忽然听到殿外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转眼一束明黄身影就走进大殿,曼妃嫣和花莺儿禁不住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