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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晨卯时一刻,崔珏就在偏殿外频频呼唤,“皇上,该上朝了。”
地中央的炉火已经熄灭,偏殿中尚有一丝余温,曼妃嫣睁开眼,望着帐顶出神,耳边传来他亲热的气息,“醒了?”
她侧脸,对视上他愉悦的眸子,脸上红霞弥漫。
依偎在他怀里,小脑袋轻轻枕着他手臂,而他一直仰卧着,很早就醒来后一直凝视着她熟睡中的容颜,心中涌起从未有过的幸福感。
曼妃嫣妖娆的酮体紧紧贴在他强健躯体上,想起昨夜两人的亲密,那些不能与外人道的私语,心里就涌起重重叠叠的羞赧。
外面又响起崔珏的鬼哭狼嚎声,“皇上,该上朝了,都卯时二刻了,大臣们会等的着急的。”
曼妃嫣瞧着他,“凤鸾,崔公公在叫你了。”
凤鸾淡淡道:“我早就听到了。”
曼妃嫣蹙眉,“让朝臣们在朝堂上等着,恐怕不太好吧。”
凤鸾忽然翻身侧卧着紧紧抱住她,“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日子,无穷无尽的公文要处理,一层不变的生活,如果能够逃离,我想我不会拒绝。”
曼妃嫣凝视他认真眼瞳,“可是自从你当上皇帝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回头路了,你必须义无反顾走下去,否则白璧国将陷入前所未有的灾难。总之呢,你要成为世上最贤明的君主,让我们白璧国成为善良人的天堂。”
凤鸾苦笑,“如果当初只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那该有多好,很多时候,我都不想与你之外的任何人发生联系。”
曼妃嫣蹙眉微笑,“但是现在已经没得选了,你既然已经走上这条道路,就要负责到底。”
其时偏殿外又响起崔珏的催促声,“皇上,不能再耽搁了,已经卯时三刻了。”
曼妃嫣挣扎从他怀中坐起,背对他随手拿起一件衣衫遮住自己身子,回身又强行拉他坐起身,拿起中衣给他穿好,推他下地,匆匆忙忙给他穿好龙袍,小跑到门边拉开门。
哭丧着脸的崔珏一眼见到她,立即喜上眉梢,“贵妃娘娘,皇上他……”
皇上的声音已然在殿中响起,“还不滚进来服侍朕洗漱?”
他声音充满轻快的威严,崔珏连忙挥手,早已在外排队等候的宫女们立刻鱼贯而入。
曼妃嫣目视着穿戴好的凤鸾走出凝翠宫,心里忽然空荡荡的,转眼就对上花莺儿好奇的笑眸,有点尴尬,连忙转身走回偏殿。
花莺儿跟在身后,一进偏殿直奔凤塌而去,将锦褥左翻右翻。
曼妃嫣伸手抚了抚滚烫的脸庞,走到窗前推开窗,任由冷风将她脸上的热度吹去。
花莺儿小跑到她身后,叽叽喳喳道:“小姐,昨夜你和皇上……”
毕竟是还未出嫁的女儿身,她说不出来。
曼妃嫣回眸略带娇嗔瞧她一眼,“不要到外面乱说。”
花莺儿嘻嘻一笑,“当然不会。”努努小嘴,斟酌着,“皇上他对你温柔不温柔呀?”
曼妃嫣微微叹口气,转身看她,“我不想提这件事,你也不要到外头去乱说。”
花莺儿摆摆手,“我当然不会去外面乱说了,尤其不会让皇后知道。”说完,狡慧一笑,“小姐,你魅力还真大,迷得皇上神魂颠倒的。”
曼妃嫣叹口气,摇头,“这没有什么好骄傲的,对那些朝臣们来说,我曾经祸害了太子,又祸害了先帝,现在又迷惑皇上,是祸国妖孽,他们只会说我不知廉耻,是没有道德修养的娼……娼妇,连我爹爹都会因此而蒙尘。皇上的宠爱对于我,或许更像是负担、耻辱、污点,我们俩的结合,不仅会使我感到羞愧,也会使皇上背上骂名。”
嬉皮笑脸的花莺儿脸色阴沉下来,怎么无论什么事到了小姐嘴里都变得苦大仇深了,毫无快乐可言,难道是她不能设身处为小姐着想,不理解她心情?
她的推论没有半分错,大臣们得知皇上迟来是因为在凝翠宫过度盘桓,都表现得极度愤慨,上朝后无不逼迫凤鸾,要他将曼贵妃打入冷宫,彻底疏远她,凤鸾自然是一如往常那般打太极,回复得也是模棱两可,朝臣们郁郁不已,不愉快地散朝。
皇上特别恩准,御史大夫韦珣瑜与皇后在凝香宫中会面,父女俩一见面,皇后问家人安,韦珣瑜问皇后安,话题立刻转到皇后的肚子上来。
韦菀珺看起来很憔悴,眼中泪光闪闪,“父亲大人,都是女儿不好,这肚子里怀了五个月的龙胎,就这么掉了。”
韦珣瑜叹口气,“爹爹我实在是摸不准皇上的脾气,数次逼迫皇帝立刻了结曼祝德的案子,可是皇上总是顾左右而言它,始终不愿正面提及,爹爹束手无策。”
韦菀珺拿着手绢抽泣道:“只因皇上有心包庇,爹爹你不知道,皇上有多喜欢那个曼贵妃!”
韦珣瑜看着女儿眼中满是疼惜,“菀儿,你受苦了。早知如此,爹爹当初是万万不会答应先帝提亲的。今晨皇上上朝整整迟到一个时辰,听说就是在曼贵妃宫中盘桓逗留,不知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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