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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宫。
韦菀珺捧着手里的婴儿衣衫发呆，将一件件小小衣衫轻轻贴上自己脸庞摩挲，两行清泪自眼角涌出。
张婆婆快步走进偏殿，在她身旁站定，“皇后娘娘，恐怕我们的计划得变一变了。”
韦菀珺回头看她，“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张婆婆黯然：“紫宸殿那边传话过来，说是皇上已经怀疑我们了，崔珏派人盯着我，看来想杀华妃灭口，却不是那么容易了。”
韦菀珺点头，若有所思道：“既然华妃之前已经保证，不会供出我来，那么就先饶她一命，你还像平常那样，不要露出马脚就行了。”
张婆婆道：“眼看曼贵妃的肚子一日大似一日，这一旦生下一个男婴，可如何是好？”
韦菀珺眼眸变得犀利，“你放心吧，她不会有那个机会了！”
张婆婆看看左右，小声道：“皇后娘娘您另有别的计划了吗？”
韦菀珺点头，冷笑道：“你就等着瞧好吧，我一定要让曼妃嫣血债血偿，她在我身上施加的痛苦，我要以十倍来还给她！”
张婆婆颔首道：“皇后娘娘您受苦了，希望这次老天能公平一点，明明你才是皇上的正妻，那个贵妃突然闯出来横刀夺爱，也实在是可恶！皇后娘娘您受了这么多苦，一定要给她一些教训尝尝。”
韦菀珺冷笑道：“皇上真心爱她，我这个正妻坐着皇后的宝座不让，在他们瞧来实在是碍眼，但是他们想不付出一点代价，就让我默默承受失去孩子的痛，我是万万办不到的。”
张婆婆小心翼翼道：“那皇后娘娘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韦菀珺缓缓道：“听说过几日就是德妃的生辰了，我想做主给她办一场喜宴，你这就叫人去写请柬吧。”
张婆婆见她眼眸里尽是深不可测的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点头道：“我这就去办。”
德妃一接到皇后娘娘要为她举办生辰宴的消息，就兴冲冲赶来了，一进门便是千恩万谢，韦菀珺始终有礼有节。
韦菀珺笑道：“其实你们这些姐妹进宫，本宫早该一一见过的，奈何腹中的孩子掉胎，一直打不起精神，最近天气越发冷起来，谁知本宫精神却好了很多。”
德妃下意识瞧一眼她受伤左腿，关切道：“皇后娘娘，您腿上的伤没什么大碍了吧？”
韦菀珺懒洋洋的，“还和前几天的情况差不多，有点麻麻痒痒的，想是很快好了吧。”
德妃一脸愁苦，“皇后娘娘您对皇上真是情深意重，在十五月圆之夜为皇上去向天神祈福，臣妾听闻您摔伤了腿，真是很伤心呢。其实早有心来探望您，无奈您贵为皇后，臣妾不敢冒犯。”
韦菀珺微笑道：“你客气了。不碍事的，御医院的御医们医术高明，为本宫接好了骨，想想再拄几天拐杖，就可以独自走路了吧。”
德妃连忙道：“伤口在痊愈，皇后娘娘这几日的饮食一定要注意清淡。”
韦菀珺笑道：“本宫记住了，多谢妹妹提醒。”
她转脸看向身边张婆婆，“你去拿裁衣尺来，给德妃量量身材。”
德妃不解看向皇后，“皇后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韦菀珺谈吐始终文雅，“皇上赏赐了几匹蜀锦的缎子，颜色十分靓丽，但本宫刚丧子不久，这些花色便不能穿了，想着妹妹你的生辰马上就要到了，便想将这些缎子都给你裁了衣裳。”
德妃受宠若惊，心里又欢喜又感激，但又推辞道：“可是这毕竟是皇上对娘娘您的一片心意，您把这蜀锦再转赠于臣妾，合适吗？再者蜀锦难得，都要千里迢迢从蜀中运往都中，路途颇费时日，臣妾怎么敢受呢？”
韦菀珺微笑道：“你多虑了，这些蜀锦都是今年时新的花色，本宫要等到明年孩子的忌日一过，才能穿这些艳丽的衣裳，但到了那时，这些蜀锦的式样都已经不时兴了，这么好的料子岂不白白的浪费掉，所以你不必推辞了。至于皇上那边，国事繁重，想必也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处置几匹缎子，本宫还是有这个权力的。”
德妃尴尬，以为自己适才的话触怒了皇后，但又见它颜色温和，似乎并无责怪之意，微微一笑。
她小心翼翼道：“臣妾听人说，前些时日皇上将协理六宫之权交给了曼贵妃，但以臣妾看来，曼贵妃毕竟是没什么经验，想必好多事情都还得向皇后娘娘您请教吧。”
韦菀珺摇头叹气，“曼贵妃有皇上宠着，就算她经验不足，又哪用得着我来教呢？即使做错了事，有皇帝担待着，本宫就算是皇后，也不敢多说什么的，以免担了悍妻之名。”
德妃微笑道：“不论曼贵妃如何受宠，都始终是一个贵妃，皇后娘娘尊贵无匹，这后宫中仅有一位，独一无二，像我们这些妾室，却是万万不能逾矩的，否则就是以下犯上。”
韦菀珺笑道：“你能这样说，可见公道自在人心。”
张婆婆从内殿走出，走到德妃跟前向她行礼，德妃款款站起身子，让张婆婆量了身材。
韦菀珺坐在凤座上端详半天，笑道：“蜀锦的面料造价极是昂贵，穿在身上显得华丽无匹，若是配上一双普通的鞋子，未免显得掉价。这样吧，张婆婆再为德妃量量小脚，顺便再用与衣裳同样花色的面料做一双蜀锦高底鞋子吧，冬日穿着也暖和些。”
德妃感激不已，频频向皇后行礼，“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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