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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墨锋浅笑,“难道有冲突?看他父皇,顺便来看看你。”
曼妃嫣脸上立刻愁云惨雾,“估计他是不愿见到我的。你从未见到过,他每次见我,都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冷墨锋笑道:“是吗?尽管如此,他也没有砍你的脑袋?”
曼妃嫣惨兮兮道:“我又没做违法的事,他干嘛要砍我脑袋。如果他不高兴就随便砍人脑袋,那岂不是成了昏君?”
冷墨锋笑道:“的确,有点道理。”
曼妃嫣见他不再吃饭,只是双手支颐桌面看自己,“你吃完了吗?”
冷墨锋点头,摸摸肚子,很是满足道:“饱了,很好吃,如果你能天天来给我送饭,那这日子就太逍遥快活了。”
曼妃嫣摇头,一本正经道:“我不会天天来给你送饭的,别人会说闲话。我这次给你送饭,是为感谢你上次救我。”
冷墨锋叹息:“唉,真是没心没肺,我被罚俸一月,你才送了我一顿饭,这交易也实在是不值。”
曼妃嫣莞尔,站起身,一边把所有餐盘都放回餐盒,“想必你当时救我,也没有想过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吧?”
冷墨锋笑道:“那你可就猜错了,我怎么能做亏本买卖?”
他神神秘秘从桌对面探过身来,在她耳边,“这就叫‘欲取之,先必予之’。你想想,像你这么一位大美人,哪个男人会平白无故救你?”
曼妃嫣一笑,把餐盒套在手臂上,“如若真如此,那你好像还真是成功了呢。”
她转身走两步,推开门走出去,回首跟他道别,“不用送了。”
冷墨锋望着她离去的苗条背影,环臂抱胸,倚在门框上摇摇头,仰起脑袋望望天,但见阴云密布,好像又要下雪了。
果然一粒冰晶样东西掉进他眼睛里,接二连三小颗粒洒在脸上,这雪还真是说来就来。
他想起曼妃嫣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袍子,连忙从箱笼里取出自己一件大红披风和一把雨伞,追了出去。
曼妃嫣缓缓行走在长长司马道上,只见两旁山峰绵延起伏,通到远处烟霞弥漫处,荒凉山野里,乌云沉沉压下,转眼雪花飞舞,洋洋洒洒飘落下来。
她心里莫名一酸,想起他仍在狱中的父亲,远去大漠的哥哥,至今不知去向的二娘和妹妹,心情越来越沉重,重重吐了口气,继续行路。
冷墨锋适才话又回响在耳畔,清明节凤鸾真要来帝陵祭祀吗?
她心头一阵杂乱,唉,见还是不见?
见好?还是不见好?
脚步慢下来,想起除夕之前大风雪中,他城楼上目送自己,当她急切跟他招手告别,他却决然转身而去。
他一定是很恨她的吧?
唉,幽幽叹口气,继续行路。
冷墨锋从住处赶来,跑得甚快,转眼曼妃嫣身影就出现在眼前,他却没有急着赶上,而是悄然跟她身后,见她右手提着餐盒一路走走停停,眼瞧这风雪渐大,她却一点也不急。
须臾,山谷内就积满厚厚白雪,司马道上也是越来越滑,前头那一小小身影,头发衣服上也沾满雪花,但她好像在想什么心事,也不见冻得发抖,只是慢慢走。
冷墨锋咬牙,“这傻姑娘,她在做什么?”
他拔步匆忙自后赶上,张开手中披风,直接包裹上她身子,曼妃嫣吓一跳,顿住脚步,身子不稳,歪倒入他怀中,抬起小脸,“怎么是你?”
冷墨锋皱眉,“怎么不能是我?你没看雪越下越大吗?怎么不赶紧往回走,在这里晃荡什么?”
曼妃嫣道:“我为何要跑?下雪时又不冷,只有化雪时才会冷。”
她虽然说着轻佻话极力掩饰,转身避开他好奇目光,但他仍是分明从她眼中捕捉到一丝伤感情绪,还有若有若无的眼泪。
两人并肩走在司马道上,都不知该说什么,他默默撑起伞,为她遮住风雪。
虽然风雪料峭,但漫山遍野的春花却在不知不觉中含苞待放,到底还是春天要到了,京城繁花似锦,但若说春天美色,仍属郊外,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王孙公子,在清明前后,要带着鹰犬出城,沿途纵猎驰骋。
冷墨锋护送曼妃嫣回到下宫,正趴在窗户上欣赏雪景的守陵女们,看到他俩并肩走入院落,都瞪大了眼,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难道他俩真在一起了?
这问题萦绕在诸人心头,看来传说中的黄金单身汉,要结束单身生活了,而一直多灾多难的大美人,也找到了她的护花使者。
花莺儿正从里屋推开门,提着扫帚扫除门口积雪,抬头就看到他两人并肩走回来的情景,她站直身形,呆呆地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