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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何晨杨靠近我，与我谈天说地的时候，我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陌生人的温暖，也是第一次觉得，这世界没有那么凄苦。”
何晨杨是那日在电话里提起的名字。
此时的萧时断了节奏，向千载解释，“就是那日在车里，给我打电话的何晨英的哥哥。”
千载点头。
萧时继续道，“所以，我们成了最好的朋友。两年期满后，我们两个都留任，也开始被选拔，上战场。我们，算得上合作无间，在战场拼搏、厮杀，也算得上战无不胜。”
千载觉得，这个故事的架构很耳熟。
和《将恒》的发展，很相似。她这才意识到，原来，《将恒》所描绘的，并不是一个虚妄的故事，而是，真实的，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
“觉得很耳熟吧？”萧时突然问。
千载点头，“是。和你的《将恒》，很像。”
萧时笑，“其实那本小说，算是另一种纪实。”
“那结局”千载想起那个让自己久久不能释怀的结局。
萧时摇头，“并不相同。”
她松了一口气。
或许，只是为了戏剧化的冲突，才拟写了那样一个结局。对吧？
可事实偏生是相反的。
“在那本小说的结局里，将恒虽受重伤，却仍有站立起来，举着枪，自保的能力。但当时的我，只能躺在地上，任人宰割。”萧时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像在普通的讲述着，他脑子里的，关于那本小说里的，另一个结局。
“而后，小说里的那个叛变者，最终的举枪自尽，是意味着他仍保有一丝的良知，无法苟活于世。而实际上，何晨杨的枪，是对准了我的头颅。”此刻，他举起右手，做出一把枪的形状，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戳了一下，“如果不是他的枪支炸膛，那日，和那些鲜血战士埋葬在一起的，亦是我。”
他说着，闭上了眼睛，剩下一句喃喃自语，“其实这样，倒是好了。能战死沙场，也算不白活一生，至少对那时的我来说，说不定还能留后人以英雄为名的记挂，而不是空无一人地面对着无所挂念的人间，苟延残喘地活着。”
千载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认为，安慰可能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作为。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去安慰，又觉得，他现在已经独自一人走了过来，自己说什么都是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可是好像，又不能什么都不说。
“你很好。”千载笑，“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过往只是太过不公平，但我仍然相信，你未来一生坦途，得人爱，得人疼。”
看着眼前人的状态，说着这些话，他的心再次被撞破，也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做的事。
和下午的心慌意乱不同，此时此刻，是满心期待，盛情邀请。
他开始紧张起来，双手摩挲着膝盖的位置，与裤子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在令河，我在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但是，后面的话，我没有告诉你，当时是怕吓到你。”
千载想起，那个突兀却又没了下文的转折，“那你现在可以说了？”
萧时点头，“是。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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