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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月归故意捏着下巴，做出沉思状，“崔凌那厮真小气，不就是区区几百坛琼浆玉液吗？大不了赔他就是。”
天虞山特制的琼浆玉液和稀有茶叶，每一坛、每一克都价值数千灵石，是天虞山宴请各方宾客时最主要的贡品。
“怎么赔？我没钱。”
“听说神界废墟的龙渊海底存在大量灵石，我们去龙渊怎么样？到了龙渊，我们寄给天虞山大量灵石作为补偿，然后我们就在龙渊定居，每天吃好喝好，自由自在。”
“神界废墟那么危险，而且，现在离开天虞山也不太好。”
“龙渊我再熟悉不过了，那里是我的地盘。你为什么不想离开天虞山？难道你对崔凌他都对你这样了，你还”
“我不离开天虞山，是为了明念。而且你和崔凌的契约不还没解除吗？你要是跟我去龙渊，他又在你身上施惩戒印记怎么办？”
明瑶有心里的羁绊，月归有身体的羁绊。
月归俊秀的脸上，原本压抑的表情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云销雨霁。
“解除契约也不是很难办。是不是只要明念和我的事情都解决了，你就愿意跟我离开这里去龙渊了？”
明瑶只听清了他前面那句话，“解除契约不是很难吗？”
“一般的神兽要想解除契约比较麻烦，既需要取血，也需要双方同意。但到了我这里，只需要砍断我的一条腿。”
月归懒洋洋的满不在乎的语气，却让明瑶惊悚万分。
“不可以，你怎么可以砍断自己的腿呢？为了自由，连腿都不要了，这不行，不行，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你听过断鳌足以立四极的故事吗？昔日天崩地塌，上古之神炼石补天时，曾斩下神鳌的四肢，将其放在四方以支撑天地。对于神鳌而言，四肢就像是九尾狐的尾巴一样，代表着四次生命，只要我愿意斩下自己的一肢，就可以解除和崔凌的契约了。你也说了是为了自由还有其他，这一点牺牲又算的了什么？”月归依旧嘻嘻哈哈满脸兴奋地跟明瑶诉说自己的计划，却没有想到，明瑶光滑如美瓷的脸庞忽然变得惨白，神情哀愁。
月归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惶然，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惹得她难过？
“断神鳌之足以立四极，应该很痛吧？故事里的神鳌是你吗？”明瑶满是怜惜地看着他，有些冷淡的双眸此刻似乎盈满了复杂的情绪。
月归心里出现胀胀的酸涩感，第一次有人因为听了一个故事而心疼他。
“怎么会呢？都说了是砍下四肢，那他的四次生命都没有了，可我现在还活着呀。”月归顿了顿，忽然扬起一抹极度灿烂极度阳光的笑容，明眸皓齿，璀璨如珠，“我刚刚忽然想起来了，他似乎是我老爹。”
月归因为恢复了一丁点记忆而兴高采烈，却全然不顾这是怎样的记忆。
那可是他的父亲。
他话语的含义，与他脸上的明媚笑容，结合在一起，完全不符合世俗伦理，带给明瑶无限的冲击。
月归就好像是一个天生的叛逆者，但是他的叛逆，并非有意为之，而是在他心中，并没有意识到某件事物的价值。比如，断鳌足以立四极，明明是极为悲惨的事情，还牵涉到他的至亲，可他却不为所动，还觉得天经地义。他过去究竟经历过什么？
明瑶心情沉闷地回到了三净山。
最终她还是没有采纳月归的建议。
试毒就试毒吧，总比看着自己的朋友被砍下肢体来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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