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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阙听完柳无桐的一场八卦，站起来装作不经意地将香囊从袖中抖落出来。
那方柳无桐看见明庭鹤的脸色，医者的本能让他忍不住劝道：“殿下，忧虑多思伤身，政务繁忙之余还是多多注意身体。”
明庭鹤一脸认真地回道：“一定一定，欸，你看颜乐恒又在抖袖子。”
柳无桐霎时没有了叮嘱明庭鹤的心情，转头敲打颜阙去了，“颜乐恒！要我姐一个香囊把你怎么着了？别跑！”
说罢便拿着塞一个下午都没塞出去的香囊追了出去。
湖中埋脖子理毛的白鹤被这俩人的动静惊起了一大片，湖边也陆续出现执灯的宫人，湖面映出烛火昏黄跳动的光，白日里的仙境恍惚中落回烟火人间中。
明庭鹤说道：“今日一不小心松懈久了，只好留兄长用顿饭了。”
聂云野没有从明庭鹤的语气中听出任何不好意思，挑眉说：“阿允换个说法，我可能会更乐意。”
明庭鹤从善入流地换了个说法：“今日留兄长同我一起用顿饭。”
聂云野朗笑几声，问道：“阿允相邀，可有美酒啊？”
虽然明庭鹤不喝酒，可是平常待客也没少收就是了，明庭鹤便吩咐镜台去开一坛长公主府的酒，装一瓶来给聂云野。
“这瓶酒叫作烧春，”明庭鹤取过那坛酒递给聂云野，“父皇说是姑姑同侯爷成亲时埋在公主府后院的，现在拿出来送了我们一人一坛。”
聂云野接过酒壶，知道明庭鹤不喝酒，便直接拿着酒壶闷了一大口，说道：“确实是我娘亲酿的酒。”
平时在汴京城里沉寂的小将军这会儿像是被故地的一坛酒给喊醒了，平日里的懒散被烈酒激走大半，目若寒星亮得惊人。
明庭鹤挪开眼，怕被看出些什么来。
聂云野笑着说：“居然真的只有我俩？那我可就真的认这顿饭是阿允专为我备的了？”
明庭鹤借着低头吃饭避开聂云野的眼神，只回了一句：“自然是专门为兄长备的了，这。”突兀地没了话语，明庭鹤抬眼还是没逃过聂云野的眼睛。
太子殿下又被聂将军那张美人面给晃到忘了词儿。
灯下观美人，还是活色生香的美人。
明庭鹤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再看见聂云野他肯定能顶住，结果连着两天，没一天顶住了。
明庭鹤心中有些唾弃自己没用，至于吗，不就一个……聂云野。
明庭鹤人生的前十年没有锦衣玉食，亭台楼阁。他只想每日吃饱肚子，只想杀了那个每日来试药的管事，只想带着娘亲逃出那个鬼地方。
正德五年夏，淮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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