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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脚步声时达芙还嗅到了淡淡的皂角清香，她扭头看去果然是艾沃尔洗完澡裹着厚重的毯子过来了。即便是这种时候她穿的长袍仍然是男装款式，达芙有点不敢相信，这年纪居然还是单身，毕竟在诺斯人看来伴侣有异装癖就有必要离婚。不过披散着头发的确让她看起来显得柔和不少，而且她的头发比达芙以为的要长，都快长到腰际了。
其实洗澡之前艾沃尔也就是头发和斗篷外套上沾了点食物残渣，弄干净很简单，这对达芙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但是她坚持非要去洗澡，洗之前总垮着个脸仿佛对自己嫌弃的要死，连头发都洗了更让达芙略感意外。
艾沃尔捧着平底酒杯坐到篝火前，杯里装满温得恰到好处的麦芽酒，她嗅了嗅空气问：“好香，能吃了吗？”
“能，当然能，时间我算好了的。”达芙说着就取来碗勺开始舀汤，浓稠的乳白汤汁冒着腾腾热气从大勺中满溢出来，看得艾沃尔馋虫大动眼睛盯着挪不开。达芙瞥了她一眼突然想笑但憋住了，想了个话题开腔：“你已经上过药了吗？我闻到药味儿了。”
“嗯，上过了。”艾沃尔仍旧没有移开视线，回得心不在焉。等达芙将散发牛奶香气盛满鳕鱼浓汤递给艾沃尔，她先是皱着眉头吹两口气尝了第一口，达芙紧张地问：“合你胃口吗？”
“不错。”
眉头仍然没有松开。
第二口后：“很不错。”
挑了挑眉毛。
第三口时艾沃尔连连点头给予高度评价：“好吃！真的好吃！”就开始迫不及待地一口接一口喝下肚。达芙本来想劝她放放凉再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于是她就默默坐在身旁看着艾沃尔大快朵颐，对方毫不吝啬的赞美给了她更多信心，足够让她再酝酿酝酿之后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鳕鱼，鳟鱼，鲑鱼我都会料理，这只是其中一种方式。”达芙指了指快被艾沃尔喝干的碗说，“还有虾的六种做法，我能把步骤倒背如流。”
艾沃尔指了指另一个空碗示意达芙先盛好下一碗，又问：“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在畜棚工作？怎么不去厨房？”
达芙起身舀汤，露出苦涩的笑容道：“雷尔德吩咐的，他的指示一般没有人反对，更何况我只是个奴隶。”
艾沃尔没有应答，看起来若有所思，有一会儿才抬眸看向她伸出手，“好了没？”
她都伸手了达芙当然只能递碗过去，把空碗放好后她搓着手又坐到艾沃尔身边，瞧着她的低垂的侧脸将唇咬了又咬，终于鼓起勇气问：“你看，我够格去你那儿的厨房工作吗？”
“我那儿？”艾沃尔终于从汤里抬头，顺手往后脑捋了把快要盖到脸上的湿头发疑惑问，“你是说你想离开这儿？”
达芙连连点头，脸上的期冀神色根本无法矫饰，又问：“你能把我带走吗？除了做饭我还会很多，打扫整理下地种田，照顾牲畜……不会也得会了，我还懂一点点医，要是你受伤了……”
艾沃尔抬起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我的伤你处理不了，能处理的不管也行。”
达芙焦急补充：“我还会编发！最开始我来这儿就是乔尔吉夫人的仆人，韦恩斯大人家里的女眷都找我编发，还要求个个漂亮精致不准重样，我也能做到！现在乔尔吉夫人还用我给她编的……”
艾沃尔再次抬手打断达芙急切的自荐，闷头将碗中食物一口气喝干，抹了下唇上的汤沫子直直盯着达芙问：“你出生在这里？”
达芙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点点头说：“我的父母就是奴隶，自出生起我就从没离开过这里。”
“那你回忆回忆，几年前有没有一个会说法语的奴隶从外地来这里？”
“会说法语的……你是说法兰克人？”
“可以这么说吧。”说到这儿艾沃尔突然出神地望着哔啵作响的火焰片刻，很快回神继续道，“怎样，有印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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