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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矢已经被人取下，伤口一片血色鲜红。
许是半响没听见身后动作，他话中带了些以退为进，诱哄的意味：“不过是看着恐怖了些，姑娘若是怕了就闭上眼。”
有一条轻飘飘的白帕子被递了过来，虞棠没有接。
脑子里是前世今生的鲜血淋漓，他都为她收过尸，这点伤口又算得了什么呢。
虞棠咬了咬唇：“王爷疼的话说一声。”
吸了吸鼻子的声音刺耳尖锐，让魏庭之掩在白帕子下的手悄然紧握。
就在中箭那瞬间引起记忆紊乱又再次出现，他忽而忆起那个决绝离开的背影，那个望月思念的夜下，那个站在幽州城门之上看着信使快马加鞭送来她消息的自己。
他从未相信过荒唐的来生，一如此时从来没有过的悸动在心间涌动。
分明是在一隅角落，身后是她的动作轻柔缓慢，身前却是血红如火，她倒在水中，眉间上涌的都是绝望的悲痛。
海棠花鲜红艳丽，从来只在树上，暴雨夜里，却在她身下盛开。
最后那句话，像是总在午夜梦回萦绕耳侧——“如有来生，永不入宫。”
虞棠很难心无旁骛。
药粉落在伤口的位置连肉眼都能感觉到酸疼，被上药的某人却一声不哼。
垂落下的长发挡住了他的侧脸，虞棠也说不清他是满意还是不满，总之她愈发小心，用纱布细细绕过手肘，一圈圈将伤处覆盖。
最后的结都用了十二分翼翼，生怕弄疼了某个默不作声的男人。
刚松了手，想擦擦额角的冷汗，那人突然翻身卷来，虞棠猝不及防，天旋地转间感觉脑袋被温热的掌心托着，下意识閤眼时最先感知到的是背后浸满药香的被褥。
再睁眼，暗色幽幽如蜘蛛网般的幔帐自头顶分散开来。
她抬眸，盈盈秋水般的眸子被分成了七八瓣。
魏庭之却不满地掐着她的下巴将注意力转回来：“为什么不蒙上眼睛。”
“我不怕，自然不用蒙上眼睛……”他语气里罕见的带上了些许戾气，虞棠有些不明所以的茫然，见他目光幽深不语，只能试探地问道：“是弄疼王爷了吗？”
魏庭之向来只挑自己想答的答：“你不怕本王？”
虞棠艰难地摇摇头：“不怕。”
“哪怕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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