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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节度使因子之伤忧心仲仲，故将所有事宜交与虞阁老与其子虞沖暂为受理——此告示一出，四方耳目便不约而同交换了神色，于夜深人静之际或传书或快马，传信九州各处。
“王爷，位置已经集齐，是否要趁明日一网打尽。”虽然最为主要的头目都在手里的，但虞家盘踞幽州多年，猴子猴孙多如牛毛，难免有些看不起洲知府另起别的念头的，旁支细支，多少都能收到虞擎之谋划的风声，按兵不动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阿竹呈着集结完毕的据点，请示坐着的人。
“今日进城的人如何？”
魏庭之摩挲下颔，两指微动，让人将东西手下后并未直接示意，转而问道今日城况。来往商队繁多，除却城内出去的，底细清白的，让人跟着试探了的，还有三队人马目的清晰，都说是皇家特定供应铉铁的，阿竹将三行队伍的信息依次奉上。
魏庭之淡然扫视着：“让人上来。”
“是。”阿竹抱拳转身，立时便将姜垒带了上来。
后者一反昨日做派，姿态慵懒的扯开了挡在额前的头发丝，咧嘴嗤道：“我这正和兄弟们‘叙旧’着呢，王爷要我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换上一幅感恩戴德的模样让王爷开开心啊。”
说话间破碎的唇角蔓延下猩红的血迹，仔细看，伤口处竟然有被撕咬过的痕迹。
魏庭之合上折子，抬眸的瞬间便见姜垒红着眼，躲开后头人的摁肩的动作，动作凶狠的擦拭唇角，眼里满是血腥的影子。这样的话向来无需魏庭之主动解释，阿昶傲然上前：“你不是第一次叛主，我们王爷从来不用叛变过的人。”
姜垒哼笑两声：“那倒是我的不是了。”
魏庭之像是并没有要与他讨论责任追究的意思，撑着下颔略略上扬，便有人将阿竹方才呈上来关于三组人马的信息递到他眼前；姜垒不敢不从却又心中有气，随意扫了一眼便将其扔了回去：“那队叫马滔的车夫就是虞擎的耳目，货物皆由他转交，那到东西后对应的报酬也由他代为转交，虞擎城府深，从没露过面，多数都是派今日本该来接我们的柳跷出面。”
说到柳跷的时候姜垒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虎头虎眼的阿昶。
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激的后者险些拔刀相向。
姜垒毫不示弱回怼看去，悠哉补充：“剩下两队也非全然无辜罢，实打实供货给朝廷，但其中难免有动了别的心思以次充好的，几车的货物里真假参半，铁这东西全部揉在一起也真假难办，想必王爷也曾想过为什么那些铸坊打造出来的兵器与关外的总是差之毫米又差了天壤之别罢？”
“胡言乱语！”阿昶千等万等总算找到个机会：“照你所说，皇帝还会不起疑心？”
“那便是咱们虞太后娘娘的本事之处了，”姜垒笑道：“千年的狐狸哪里斗的过万年的姜？”
阿昶没忍住，嗤笑出来，姜还是老的辣就行了，倒是把那位真龙天子也给算进去了，如今世道上谁不说一句圣上圣明？姜垒鄙夷觑了他一眼，看向魏庭之：“如今人都到齐了，左右不过两三日的时间交接完毕，最迟四日便可启程返归，王爷若是不想多等三个月，现下便可以开始动起来了。”
“本王自会考虑。”魏庭之双指并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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