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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果儿已经表明了态度，关于张黎的事要么交给地府要么问青蔚川，她即不是冥府的管事也不是这片辖区的负责人，管不着。
莫等闲等人也渐渐散去，只留下他们四个，君无量看了看张黎叹口气，求助一样看向青蔚川。
青蔚川思考了片刻说：“继续你之前做的吧，张黎没了三魂，去了地府也没有好结果，不如留在你身边，你能助她修行，直到她能有制魄的道行，再让她去投胎也不迟，再者之前帮助她的妖怪还没查到，留在身边或许某天能帮钟离果儿把那个妖揪出来。”
君无量投过来感激的眼神，青蔚川受不了，又说：“但你别让她老这个样，古镇居民都开始投诉了。”
“是是是，青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着君无量把张黎变成了一个木偶娃娃，带她离开了木石盟。
青蔚川看了看早已扛不住困意趴在桌上的初九，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发说：“困了？别在这里睡，去楼上，嗯？”
初九没动，青蔚川凑近掀开他额前的头发，见他眼睛轻轻地闭成一条线，睫毛将其染黑并在眼尾拉长，像傍晚森林里的鹿影。
“睡着了？”
等了片刻初九仍没动，青蔚川只能将他抱起来，送到床上去。
青蔚川动作很轻，这一番折腾初九估计是被惊动了，睫毛动了动，含糊地喊了句：“师哥？”
青蔚川声音很轻：“嗯，是我，抱你去床上睡。”
初九刚才想问题想得出神，没抗住困意小睡了过去，缓缓睁开眼，雾蓝色的眸子在店铺暖黄的灯光里明灭。
神思被青蔚川的声音拉回，他决定不想那些西昆仑和黑袍使者的事，看着青蔚川道：“师哥，那是什么样的感受？”
青蔚川：“嗯？”
初九似乎有些感伤：“就算是鬼，被流放了一千年，也还是忘不掉一个人。”
青蔚川一怔，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瞬，随即轻笑道：“你才多大啊，千不千年的都太遥远，更不切实际，想那么多做什么？”
初九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显然他不喜欢这个答案。
青蔚川无法，只能说：“你要是某天不告而别，未来十年八年我肯定忘不了你……但是再往后就不知道了，一千年太久，我们凡人一生比之而言就像是蜉蝣一瞬，我想象不到，也不愿做那些设想，过好眼前一分一秒就好。”
初九好像有点难过，抬手轻轻地抱了抱青蔚川：“那怎么样才能让你记得我久一点？我不想让你太早忘记我。”
他活得太久了，从来都是他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去，到头来孤身一人才是他不变的宿命，就连曾经那个最在乎的故人，也没能多陪他几年。
众生归宿轮回，轮回的尽头是遗忘。
百年前的故人早已将他忘记，初九麻木地随它而去，可现在他尝到一点岁月静好的甜头，又开始不长记性，想求的东西又多了一点。
青蔚川踏在楼梯上的脚步一顿，他很想问问明白初九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肩上的人呼吸渐渐平稳绵长，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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