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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间很暗的屋子，少年路泽维希被绑在一张实验台上。
周边是刺鼻的化学气味，房间光线暗淡，只有头顶一盏硕大的手术灯，照得他眼睛生疼，以致于分不清这里究竟是白天还是夜晚。
怎么到达这里的他已经记不清了，路泽维希后来记忆受损，只记得一些模糊的片段，有幸保存下来的，都是一些极为刻苦铭心的印象。
印象中这个屋子里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人，面容模糊不清，长得很怪异，似乎身形佝偻，皮肤布满褶皱，总之不大像人。
旁边还有一个大块头，四肢粗壮，房间里充斥着他粗重的喘气声，但是这人一直不说话。
说话的是那个白大褂，呜呜哝哝，听不大清楚，也听不懂他口中词汇的意思。
路泽维希在实验台上昏迷又醒，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他只觉得冰冷、惊慌和恐惧，周边传来机器嗡嗡的声音，在被带进这间实验台的路上，他曾看到走廊上有许多玻璃柱子，柱子里装满液体，液体中浸泡着一具具奇形怪状的人。
他有预感，自己不久之后也会变成那个样子。
爆炸声是在他第三次苏醒时传来的，其间路泽维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很快，有人将绑着他的绳子解开，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用光源照了照他的瞳孔，确认他还活着后，将他从实验台上抱了下来。
路泽维希靠在那人胸口，抬起眼睛，看到对方胸口中间，纹着三个奇怪的图形：带有不规则纹络的圆、有散射边缘的圆、和一个极弯的半圆。
他再微微仰头，看到这人有一双极深的黑色眼睛。
后面时间过得很快，也许是因为记忆模糊不清，画面很快跳转到了一间逼仄的出租屋，他和这个男人在屋子里大声地争吵，男人沉默稍许，忽然走上前来，将他推到墙上，埋头撕咬起他的嘴唇。
画面持续跳转，一条混乱的街道上，男人追上来，掏出一枚戒指，套在他的手上。
……
路泽维希是在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画面中惊醒过来的，梦境结尾，有人将他按在地上，在他体内注射了一支针剂。
他大口喘息，惊惧地从床上坐起，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着，方才只是做了一场梦。
祁左在旁边被动静吵醒，睁开眼睛看向他，问：“怎么，做噩梦了？”
路泽维希看向祁左，呼吸渐渐平复，神情在窗外渗进来的夜光中显得有些复杂——有那么一瞬间，因房间里光线暗淡，祁左的瞳孔和发色都如同染了墨，像极了梦里那个黑发黑瞳的男人。
但很快，祁左从床上坐起，透窗而过的沐恩和启明光芒照过来，还原了他瞳孔本来的蓝色。
路泽维希长出了口气，摇头说：“没事。”
说着便重又躺下来，闭上眼睛。
祁左莫名其妙看了看他，说：“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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