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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忽然一柄漆黑的重箭自地面破空而来，居然一箭刺穿了喰鸟宽阔的翅膀，喰鸟惨叫一声，在芯片的强制命令下堪堪稳住飞行态势，好险没有直接坠下去。
祁左难以置信，往下一瞟，见草原上那些原本在游荡的牧民不知什么时候聚在了一起，十几个人守着一架漆黑的炮台似的武器，纷纷抬头往上看。
路泽维希脸色苍白地补完了自己后半句话：“……有聚众野猎喰鸟的习俗，他们还有一种专门用来射杀猛禽的武器，叫飞戟。”
飞戟……想必就是下面那座炮台。
祁左立刻调转方向，一边加速花狐狸的分析进程，一边准备离开哈苏境内。
这时，又一只飞戟破空而来，喰鸟险象环生地避开，而地面上的人似乎也发现了喰鸟有人驾驭，顿时惊讶地沸腾成一片——这世上还从未有过能驾驭喰鸟的人。
牧民们的进攻愈发稠密，被芯片操控的喰鸟因伤了一只翅膀，动作有些不协调，甚至有些不受控制。
接二连三的飞戟穿破云霄，牧民们不知从哪又推来一架“炮台”，开始双面夹击，混乱的场面中，祁左放弃缰绳，“咔哒”一声展开右臂，对准了地面那台乌漆嘛黑的飞戟发射器。
路泽维希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不行！”
祁左：“你要被他们打下来吗？”
路泽维希：“那也不行！你一炮摧毁了他们，哈苏必会追究，两国关系本就紧张，你可以伤害我，但不能伤害我的国家！”
祁左看向他，张了张嘴，忽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有些奇怪的落寞，自问对待路泽维希已经比其他人质客气很多了，忍不住想，我有伤害过你么。
而就在这瞬间，一支飞戟径直刺入喰鸟腹部，喰鸟凄厉地发出一声长啸，再也不受控制，打着滚地从天上坠下来。
两个人从喰鸟背上被甩下，连带着七零八落的行李，像几片被风吹落的叶子。
祁左一把将路泽维希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他，叫了声：“花狐狸！”
花狐狸启动应急装置，在两人落地的瞬间，用气流轻轻托了一下。
两个人全须全尾，没有受到一点磕碰。
路泽维希从祁左怀中爬起，胆战心惊，往四周看了一眼，见好几个牧民正从远处赶来。
他对祁左道：“我懂哈苏语，你待会儿不要跟他们争执，我来谈判。”
顿了顿，他说：“好吗？”
祁左看着他，不知为何，忽然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预感，他觉得，路泽维希就是安雅。
这预感来得毫无分寸，在异国他乡，在一个不被观测到的偏僻小星球，在时隔八十七年之后……他忽然莫名其妙地强烈地确信，安雅还活着，且就在他眼前。
这太奇怪了，世界上有如此玄妙的事么。
祁左没有回答，看向路泽维希的目光带着些迷离和困惑，路泽维希被他看得怔了一瞬，用手晃了晃他：“喂！”
转眼间，牧民们的脚步声靠近，祁左从地上站起来，顺便拉起了路泽维希。
路泽维希不住觑着他的神色，对他不置一词的反应惶惑不安，这时，就在牧民们走到两人近前时，祁左轻轻说了句：“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