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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朱凤仪是楚衡的生母,一路协助楚衡登上皇位,楚衡对这位母亲亦是敬爱有加,浩浩荡荡的一队轿辇将四清苑门外的长街填塞得严严实实,像是要把这破败的院落碾碎似的。
自己儿子的后宫之事,太后她一向懒得管,但是有一个人是例外,那就是皇后甘慧。
因为她是甘高韵的女儿,甚至一颦一笑和甘高韵那位多年前病逝的原配李夫人极为相似。
朱凤仪恨这一家人,恨甘高韵视自己的的真情如粪土,恨自己的儿子不得不娶他的女儿为妻才好登上皇位,恨自己的儿子即便已是九五之尊也处处受制于甘家。
不过是一个服侍自己和儿子顺带管理六宫的人,谁都可以是皇后,独她甘慧不可以。
“你们是皇帝的安排的人?”太后看到院中跪倒在地的一众宫女宦官,心中略有不满。
“启禀太后,奴婢等奉陛下之命前来服侍皇后娘娘……”
太后正欲发作,侍女福荣为她披上了一件黑狐大氅,递上了一个手炉。
“太后,此处偏僻寒冷,您小心身体。”
看到太后知道自己多有失态,福荣一边拍打大氅一边低声说:“容奴婢多言,您真的要赐死甘氏吗,只怕是陛下那里……”
太后皱着眉,面色铁青,挥手让皇帝安排的宫人退下。
“皇帝还要用甘家,哀家不会不懂,但是甘氏私自逃离皇宫,已是罪该万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哀家今日必要好好惩戒她,以训宫闱!”
迎红月却在屋里听得分明,捂嘴偷笑,心想这老太婆真是能装模作样,还准备什么白绫毒酒,也不知是来这里逞什么威风,只怕又是什么焦仲卿的好娘亲,把儿子当心肝把媳妇当草皮还死不承认。
“她人在哪里?怎么,还要让哀家进去看她吗?叫她出来!”
“母后恕罪,请您先门外坐着先等一会儿,昨夜陛下留宿四清苑,嘱咐儿臣要好生修养,儿臣才刚起床,不便立即向您请安。”
太后听到“皇后”娇软无力的声音就怒上心尖,咒骂了一句:“狐媚东西”,但也不好在这件事上和皇后动怒,只好先坐下来,让侍女为自己捶腿。
迎红月鄙夷地盖上了被子躺回了暖和的被窝,她有意这么娇滴滴的说话,可是她是迎红月,真正的皇后甘慧怎么可能这样讲话?原来世上真有和自己儿媳争儿子的女人,可悲可叹。
四清苑阴冷的空气渗透着腐败与潮湿,太后年纪不大,但养尊处优多年,也有些承受不住,想要进屋,又不想失了体面,叫人又搬来了炉子,填了些炭火。
“叫人催催她。”福荣点头,正欲推门而入,“皇后”却开口了:
“好了,方才屋中杂乱,儿臣略收整了一些物件。还请太后准允服侍儿臣的人进屋助儿臣梳洗更衣。”
搞了半天,皇后刚刚那么久根本动也没动,众人一时噤若寒蝉,只等着太后发怒。
太后起身怒斥:“甘慧!你在冷宫待了一年竟成了这般没有礼数没有教养的人,你是不把皇帝和哀家放在眼里了吗?”
“那合着之前皇后对你敬爱有加的时候你就不在乎呗。”迎红月用小腿搭着床架子练了练功,觉得太冷,索性又钻进了被子。
“太后息怒,儿臣一年不曾见您,喜不自胜,亦不敢怠慢,如今才想着,若是让您进门探望儿臣,岂非大逆不道?是儿臣一时糊涂,还请您赎罪。”
此话一出,太后就算是想要拉下面子进屋暖和一点也不能够了,她厌烦地摆摆手,让皇帝安排的人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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