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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出来还是会感到不好意思，但这也是她当时能想到的最合适的一件事了。
比如她抱着昙花去后山找吴一北这件事，就不够合适，因为她担心若是吴一北理解错了，以为她对他仅仅是出于普通朋友的关心的话，她也许不再有勇气跟吴一北解释清楚。
沈如衿本以为像吴一北坦白会很困难，可是她就那么说出来了，也许是因为快要死了吧。
吴一北平时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可一认真起来，他反而没话了，就像人被诬陷偷东西时情绪太激动，来来回回只能想到说“我不是小偷”，除此之外，再也想不出别的话来，只有重复“我不是小偷”这一句，而重复总是会显得苍白。
可是吴一北很真诚，所以他不会说别的，他只重复一句话，也没有什么关系。
沈如衿觉得自己就没办法这么真诚，总是藏这藏那的，把自己觉得不好的，自己觉得吴一北一定也会觉得不好的那些东西，都藏起来不说。
她实在没有全部说出来的勇气，担心被他讨厌。
毒解了之后，她就更没有勇气了。
她总是在一切快要来不及的时候，才会勇敢些，当一切都越来越好的时候，她的脸皮就又薄起来。
比如当她又想起那天晚上被噩梦惊醒后自己竟然会去抱吴一北的胳膊的时候，她简直难为情得想缩进角落里。
比如现在。
现在沈如衿也很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缩起来。
她今天原本只是有些难过，因为她又想起了小星。
去找怪医的时候还好，事情很多，她想难过也没有时间。可回来以后，能让沈如衿难过的东西就太多了，单是她自己的房间里，目光落到什么上去，都能看到一段记忆。
“小姐，这一步棋为什么落在这儿？”
“小姐啊，您歇歇眼睛，咱们出去转转吧？”
“小姐你看，窗外有只好大的喜鹊！”
……
沈如衿想到了这些事，眼泪就开始积聚了，她便看不清手中的棋谱了。
吴一北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沈如衿看不清来人是谁，想也没想就眨了眨眼，看清是吴一北后，她急忙转过身去。
她实在后悔今早自己开了窗户。
吴一北又不会说话了。
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已走到沈如衿面前。
下一步怎么办？不知道，他没想过。
沈如衿擦了擦眼睛，眼眶红了，眼角也红了。
生得白的人，脸上发红时，便会红得格外明显。沈如衿的眼睛此时就像抹了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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