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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年直勾勾地盯着被头发惹恼的女孩，想要伸手，却只是低下头拿起搁置在身旁的笔。
宁岁的铃声是一段轻音乐，此刻突然响起。
宁岁接起电话：“喂，干嘛。”
江年侧头而视，宁岁做了个口型：吴柏青。
吴柏青激动的声音传过来，不用想宁岁差不多就猜到他打来的原因了。
“宁岁，你可以啊。”
“一般吧。”宁岁嘴上这么说，但是面容用眉飞色舞形容也不为过，到处洋溢着得意。
“你怎么想起来直播的，你不是在乡村振兴嘛。”吴柏青吊儿郎当地往床上一躺，兴致勃勃地问道。
“直播不能乡村振兴啊！”
“哎，我和你说认真的，”吴柏青变得认真起来，“你知道咱村住在山上的杨伯吗？”
“知道呀”宁岁见他不似在说笑，也认真地回道，“我几天前还去他家询问意见呢。”
宁岁在微信里和吴柏青提过要做产业的事情，打造农村特色产业，还拜托他找了几家附近靠谱的加工工厂。
“哇，你没被怎样吧。”吴柏青蹭地从床上坐起来。
宁岁瞥见江年在画画，转身想看看：“婶子的态度不太好，她好像很讨厌方叔。”
“她能喜欢才怪呢。前年村子修路，不是有句话说嘛，想要富，先修路。”
“方叔就找了村里几户人家的小伙子和男人，谁想到路就快修好的时候下起了暴雨，山上树倒了，正好砸到回家的杨伯的儿子杨俊，人找到时已经没气了。”
宁岁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件事情，怪不得杨婶反应这么激烈，她觉得脑子有点发懵。
吴柏青又絮絮叨叨说了几句，大概是问江年怎么样，宁岁心绪有些混乱，草草地回了几句。
“我知道了，挂了。”宁岁摁断通话，呆呆地抱着腿望天空。
空气之中唯余江年铅笔刷刷在纸上摩擦发出的声音，月色泼墨而下。这件事情从根本来说，杨俊的死完全是自然原因和方叔是没有关系的，但是杨婶他们把感情寄托于怨恨方叔了。
哎……
“江年。”宁岁低语，头埋在膝盖之间，声音嗡嗡的，“他们都问我干嘛要回来，明明是一流大学研究生毕业，大把的公司高薪聘请我，前途无限。”
夜晚是情绪的催化剂，微小的感官被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