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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圣诞节,多特要面对的第一个对手就是德甲最好、最大、成绩最优秀的俱乐部拜仁慕尼黑。尽管此时此刻他们才是排在榜首,进球数最多,丢球数最少的那支队伍,但所有人都还是对拜仁有种深沉的在意和畏惧。
媒体们极尽全力营造国家德比的氛围,从北到南,从冷到暖,从大雪纷飞的工业城市到美丽的慕尼黑,从多特便宜的身价到拜仁的一众球星,人们仿佛发现多特和拜仁是一枚硬币完美的两个面,所以对他们的对决不由得充满了期待,就像期待冰和火如何在一起作对似的。
而且人们想要看国家队球员——两支队伍加在一起,几乎就是明年欧洲杯的阵容了,这更为比赛增添了一丝可看性。
格策感冒了,直接留在多特没回来,走之前撕心裂肺地对着胡梅尔斯大喊“不准和我老婆住一间,你知道吗?我不准!”,以至于扯坏了嗓子,一整天说不出话来。
这场比赛里穆勒首发了,而克罗斯没有,加迪尔只在热身前匆匆拥抱了一下宽脸小甜菜,都没听清他和自己说了什么,就被推着出去赶紧热身了;再回来时候并没看见对方待在哪里。
即使是来到了德国南部,加迪尔依然觉得天气太冷了。热身结束回到球员通道里再次列队的时候,所有人都开始出汗了,只有加迪尔依然苍白着一张脸,手指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掏出来。
对于饮食合理并没有挨饿、刚从暖和环境里出去运动了一番的年轻男性运动员来说,加迪尔这样的反应是很反常的,拜仁的球员们都注意到了他在热身结束后被裹进了羽绒服里,被推着去找队医。
还有四五分钟比赛就要开始了,他是被写进大名单首发的,这也太吓人了——难道是热身的时候拉伤了?
拜仁慕尼黑最近队内的氛围很不好,自从他们做客莱比锡的比赛里,穆勒因为抢夺任意球的主罚权而在比赛中、众目睽睽之下被罗本掌掴后,队内的矛盾似乎就被摊到了台面上,每个人都看一些人很不爽,互相之间形成紧密的仇恨网。
此时穆勒担心得左顾右盼,恨不得冲进对面的阵营里去问问这是怎么了。见他这幅样子,罗本很不爽地“切”了一声,克洛泽用无奈的眼神扫了一下两人——但是穆勒一副“我没听见”的样子,注意力还是都集中在了加迪尔身上。
他刚想开口问胡梅尔斯,就看到对方也跟了过去,站在加迪尔身后,把手伸出来搭在对方的肩膀上紧紧揽住,低头贴着加迪尔好像是安慰了一下,又用这幅充满了保护欲的姿势和队医交谈了起来。
什么嘛,这也太肉麻了,简直像丈夫去揽住不舒服的妻子、一起和医生问情况似的,要是找到机会,我非得嘲笑他们不可。穆勒的脑子里飞快转过了这个想法,接着就被担忧吹散了——加迪尔到底有没有事啊?
虽然他一点都不想看见他成为自己的对手,因为那有点太难缠了;但他也不想看见对方忽然生病受伤什么的,他们可马上就要一起回国家队呢。
而队医检查的结果也确实就只是加迪尔一切都很好,比赛已经快开始了,他也只能建议小球员上场后不要开始剧烈冲刺,先慢慢把身体热起来。为了防止是低血糖的缘故,他也只能匆匆翻出一块巧克力喂给了加迪尔。
克洛普也过来了,很关切地揽着他的肩膀问到底有没有问题,加迪尔注意到队友和对手们都在不停地扭回头看他,他不想在赛前给别人带来什么负担和麻烦,就只是匆匆摇了摇头:
“没事的,我只是……我可能只是有点紧张。”
其实他不紧张,他只是冷。加迪尔觉得自己像是对寒冷没有任何的抵抗力,也许他的身体本不该这么冰凉,是因为心理上预设了自己很怕冷,所以才出现这种反应的。但是落在别人眼里,这就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看着素来沉稳到不像个青少年、总是习惯承担责任的加迪尔也会流露出这种柔软和脆弱的一面,反而是让主教练和队友都有点心疼了起来,胡梅尔斯更紧地搂着他,又安慰性地亲了一口他的头发,低声打气道:“没事的,他们现在不过是积分榜第三,第三有什么好怕的?”
加迪尔胡乱点了点头,脱下羽绒服跟着他回到队伍里去。站在他身前的9号莱万也是满脸担忧的样子,转过半边身体来伸出两只手捧着他的脸轻轻碰了一下额头,一触即离,低声用有点生涩的德语说:“有点,凉,加迪。”
“没事的。”加迪尔回完才注意到了莱万没有和他说波兰语,对方从圣诞节结束后就是这个样子了,好像是下定决心要好好学外语了似的。
“加——迪——尔,y——o——u,o——k?”
还没等他与莱万再说两句话,一个夸张的气声就从右边响了起来,加迪尔一转头,看见穆勒正满脸关心地从拜仁的红蓝队列中探出半边身子来,在全场瞩目下认真地和他大声说悄悄话:……
你真的完全看不见周围人的对吗,托马斯。克洛泽先生已经用手把脸捂起来,假装不认识你了唉!
就算是这么难受和尴尬的时候,加迪尔还是忍不住被对方逗笑了,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弯起来。
这一个笑容实在是太明亮了,好看得让周围人都不由自主地盯住了他。然而小漂亮自己却是无知无觉,只伸出雪白修长的手指来轻轻拨了一下穆勒也伸过来的手,像是小孩子间无意义的打闹。
多特的队伍走得快一点,加迪尔被后面的队友轻轻推了一下后背往前走,他的手指当然瞬间从穆勒的指尖滑落了。他回头冲着穆勒笑了一下,眼睛清澈、明亮又温柔,这一个镜头在多少年后都还被cp粉们孜孜不倦地剪辑着,两人的指尖一搭就离开的慢动作特写充满了各种意味,但在此时,加迪尔只是把这当成了一个小小的温柔信号,告诉穆勒“我没事”,就跟着前面的队友开始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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