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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我们是打算待在车上不下去的,可等了一会儿,车帘忽然被人撩起来了。车夫一张黄皱的脸上铺着十分自然的可亲和气的笑容,横挡了窗外一大半的景色。我在云哉身后同他对视了一眼,心中一寒,只觉得那笑是种皮笑肉不笑的危险。
“两位要下车喝些茶水吗?”他举起另一只手上的皮制水壶,晃了晃道,“一会进了镇子可就未必有干净的水了。”
这话听着古怪,我正要反问,被云哉暗暗捏了捏手心,淡声道:“何出此言?”
车夫脸上的笑容不变,静看了他两秒,留了句:“这事说来话长,你们先下车吧。”随后松手撂回了帘子。车厢里蓦然一暗,云哉垂眼思索一会儿,叹气道:“下车吧,其实他倒未必是敌人。”
这一处的驿站靠近镇子,马厮旁有座规模不小的建筑,像是茶楼一类,较前几处驿站气派不少。往侧边走能看见一口井,井口周围的矮灌木被清理过,露出一片小小的秃草皮——我并不打算喝车夫替我们倒的茶,因此稍作留意,打算一会儿自己打些水喝。
那车夫牵了马去吃草料,蹲下来看了片刻,说马脚下都是血,得需换一匹新的。我跟着云哉一同谨慎地走过去,不远不近地瞧见那马掌底下是一片暗红的血色,心疑起来,想道:路上也不见得有多颠簸难走,怎么会将马掌磨成这样呢?
我原是想问,云哉却又先我一步开了口,将我的困惑问给了车夫。后者撑着膝盖站起来,向旁边挪一步,以让我们将身后的马看得更清楚。
“马掌没有磨坏。”他说,“我说要换马,是因为马蹄沾血于行路而言并不吉利。”
他说到“沾血”的时候顿了一顿,引我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沾到血呢?”
其实这时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合理却骇人的答案,正要自己否认掉时,却见车夫看向云哉,慢慢地说起另一件事:“这位师父应该记得,走过日月湖的时候,下了场雨,我停过一回车。”
云哉点了点头,等他接着道:“当时我说清理路障,指的并非是路上的石头枯叶,而是横在车前的一具尸体。”
在骤然死寂的氛围中,他笑了笑道:“不过您当时动作有些慢,等下车查看时,我已经处理好了。”
云哉的脸色微沉,目光审视地看着车夫,好一会儿,他问:“你是什么人?”
车夫牵起另一匹马的缰绳,回道:“你若是愿意信,那我就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
“你们要调查的瘟疫并不是好惹的东西。其中底细我也不清楚,不过驿站与少林之间的路我跑过无数回,近半月来却忽然发现路中的林子里多有藏尸,并形成了毒瘴。”
其实这时候我已经不确定车夫是敌是友了,想了想问道:“那你既然知道,为何一开始不与我们说?”
他闻言微微一笑,眼白上覆着一层中年人特有的混浊,令每个眼神都透着一种使人警惕的算计。
“两位应该能猜到这场瘟疫是什么人的手笔,而我之所以能在这条路线上安然无恙地活着,也是因为正在替这些人做事。”
突如其来的坦诚很容易让人对他产生信任。倘若这次疫情是人为的,那最容易想到的势力必然是万圣阁。这车夫既然说自己是为恶人做事的,却又在此告诉我们真相,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也许是从我的目光里读出了询问的意思,顿了顿,仿佛知无不言地道:“二位还记得‘子不语’吗?此药出世之前,二位可知道它曾经历过什么必不可少的步骤?”
我心中一凛。这是当年在明月山庄惨案中让华武两派损失惨重的毒药。
我们原是不打算和他走到图穷匕见的地步的,可下一刻身边忽然腾起一阵意料之外的凌厉杀气——沉默了半晌的云哉忽然狠厉地拍出一掌,将车夫打进了饲料槽中,整个马厮间轰然塌了一半。
“你……”
我尚在震惊,眼前又是人影一闪,云哉扑过去揪起满身腌臜的车夫,冷声道:“子不语出世之前中原大疫,这次则是江南,你们竟在此用活人做药物实验?”
我冲过去的脚步闻言狠狠绊了一下,抬头见那车夫的脸被勒得通红,也许是想不到云哉会忽然动怒,他眼里渐渐充满了不同于片刻前的惊恐,“唔唔”挣扎了几声。
我过去扯了扯云哉的袖子,道:“不如再问问清楚?此事谜团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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