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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天宿率先握住她的手臂，低头看着她，他个子比她高了半个头，俨然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
龙族在成年初期会经历很多次蜕变，为了顺利完成蜕变，成年初期的龙族大多不会选择外出，因为蜕变时期是龙族相对脆弱的时期，宋瑜没进山洞也是因为想起了这一点。
他的眉眼愈加俊俏，神色间有股桀骜不驯的味道，此时半敛着眼皮，让他面色柔和很多，淡金色的眸子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鸦羽似的睫毛上下扇动，比方才鲜活不少。
宋瑜端详他的脸片刻，确定他没别的大碍，只是嘴唇白了一些，这才放下心来。
回到村子已近黄昏，一路上他们再没遇见什么精怪，那片林子像来时那样鲜活，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样子，如果不是手臂受了伤，宋瑜几乎要以为之前经历过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宋瑜经过那条河的时候，不忘串了几条肥美的鱼带回去。
两人多少看着有些潦倒，宋瑜跟玉香兄妹俩打了个招呼，把鱼交给岩罕，然后就拉着天宿，非常自然地进了屋。
“哥哥，宋姐姐抱着宠物出去的，怎么回来的时候牵着个哥哥？”玉香戳了戳岩罕的手臂，问道。
“玉香，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岩罕故意板着脸训玉香，他年纪虽说也不算太大，但看问题一向很通透，这位宋姑娘看着便不像常人，所作所为也应当有她的考究，他们又何必说道呢，说不定人就是龙变的呢。
他们村子不也有个他想到些什么，神色凝重起来，恨恨地在泥地锄了两下。
“哥哥！刚插下去的蒜都要被你捣坏了！”玉香喊道。
是夜，蝉鸣阵阵，微风拂面，宋瑜拉着天宿坐到了屋顶上，玉香兄妹早早地就睡了，村子里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什么夜间娱乐生活。
“天宿，我的名字你会念了吗？宋—瑜，宋—瑜”宋瑜尾音拖得老长。
“跟我念，s-ong，songyu，宋瑜。念不对可是要有惩罚的。”
宋瑜等了好久，都没听到他开口，身旁静悄悄的，她扭过头，想看看天宿的表情，不料距离没有控制好，两人鼻尖对鼻尖，额头将将要碰上，他的呼吸浅浅的，混入微风中，几不可闻。
“宋—瑜。”她听见天宿念道，两个字被他念得磕磕巴巴的，皱着眉，一脸认真。
宋瑜憋着笑，存心逗他，“念得不好，老师要弹你脑袋。”她伸出手，佯装要弹他额头。
天宿虽不解，但身体诚实地往后退了退，表情更加严肃，拧着个眉，念出她的名字。
“宋瑜。”他看着她，提高音量又念了一次，“宋瑜。”
宋瑜怕吵醒玉香兄妹，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嘘，我听到了，可以不用这么大声音。”宋瑜睁大眼睛看他。
天宿见她着急慌忙的，眉毛才舒展开，眼睛弯了弯，接着低头咬在宋瑜的掌心。
宋瑜被这么猝不及防地咬了一口，怔住了，气不打一处来，刚要说话，天宿就翻身跳下了屋顶。
他的牙齿也只是轻轻磨了两下，并不疼，反而痒痒的，像被羽毛轻轻扫过。
宋瑜躺倒在瓦片上，有些哭笑不得。月色皎洁，黑夜无云，恼人的蝉鸣是最天然的摇篮曲，睡意渐渐袭来。
青春期的龙，别名为狗。
一言不合就咬人的那种。宋瑜闭上眼睛前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