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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不与时人同梦【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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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回家后我会作为长辈重重责罚那位王家弟子。我知你一心愤懑不平,可氏族间的事向来不容外人插手,其中牵扯的人、局势太多,你莫要再出面了,更况且祁知矣他也不是吃亏的性格。”

“你说完了吗?”

秋露浓起身,想要离开,又被对面的青年抓住衣袖。

“你要去干嘛?”王行之问。

秋露浓看着他的眼睛,冷静得有些可怕,“我要去玄天宗。”

“你何必如此!”王行之皱眉,“就算你打败了玄天宗,那还有祁氏,祁氏之后又有王氏,你就想”

“那我就一个个亲自上门拜访个遍!”

音量陡然提高,秋露浓一拍桌子,船外的湖中惊起水波,有飞鸟掠过,引得岸边世家子摇头回望。

王行之怔住了,表情好像被秋露浓捅了一刀般,惊讶又不知所谓。

秋露浓站在那,比他高很多,单手持剑,眼神里有刀光跳动,“我秋露浓,活在这世上,还握着这把剑,就是为了所遇不平事能拔刀相向,而现在遇到了,还要你来告诉我,这中间牵扯太多不宜出手?”

“我要你来告诉我,这世道就是不公?”

无声的对视中,空气中有许多东西在跳跃闪动,王行之愣在那,呆呆望向对面的少女,久久不能平复,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宛若大梦初醒。

这是一场误会。

在涿郡,在江陵,他们鲜衣怒马,桀骜不驯,王行之自认为秋露浓与他意气相投,他们是相同的人。他已经见过昆仑雪境下秋露浓绝世的剑术,浑然天成,无迹可寻——那才是真正的剑心通明。

可现在他又明白,他们是如此的不同。

少时他自诩侠客,惩奸除恶,荡尽人间不平事,可心底明白,这更像是家族默许他的一个小游戏。他出自名门贵族,天资过人,脚上走的本就是一条没有对手、笔直平坦的登天之道。

连他也不敢用剑指向,这世间最可怕的庞然大物。

可他的挚友并没有说谎,她拿着剑就要出发,她当真就要独自挑战整个玄天宗。

王行之少时游历四方,见如花美眷,见少年郎,见侠客,可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王行之再未见过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