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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恶心起,我玩闹似的去抓他没有受伤的那一面,他果然受不了的去躲,然后不小心带倒我。
顾念着他身上的伤,我支着手臂伏在他的身上。阿牙的眼睛黑亮亮的,像一只刚出世的小狗。那么亮、那么清澈,清澈到里面只有我的影子。我不自在的起身,告诉他注意不要沾到水,就出门去了塔娜夫人的大帐。
刚栓好马绳,就见阿木古郎蹬着马靴飞奔过来“六哥!阿爸叫你去他的大帐!快点跟我走。”阿木古郎很着急,说完就跳转马身,我赶紧喊住他:“阿木古郎,你那么着急做什么!”他边骑马边回复我说:“阿爸还要我去叫其他的人!六哥快点去吧!”
父亲的帐前聚了很多人,我看见三哥的马,还有一匹应该是大哥的,马鞍上的字写着“宝”。
掀开帘子,里面已经坐着不少的人,阿爸坐在最上面,脖子上带了一个绿宝石的项链,有些眼熟。大哥额尔顿坐在父亲的旁边,另一面是三哥。父亲说话了:“我的儿子们,巴雅尔从漠北的部落回来了。那里还需要一位有志有勇的蒙古勇士,去那里帮助我们的额济纳部更加强大。你们谁愿意去啊!”
大哥拿起桌子上的酒喝了一口,然后用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对面的三哥,三哥举起酒杯敬了他一下。二哥哈森抱着手臂懒散的吃着水果。剩下的儿子就只有我了,大家都不说话,父亲扫射了我们一圈开口了:“额尔顿,你怎么看,嗯?”
大哥站起来先是敬了父亲一杯,又倒了一杯酒敬我们几兄弟。酒喝了之后才说话:“父亲,我愿意去,只是要多久才可以回来,你的几个孙儿让我放心不下。”
父亲微微笑了笑说:“你可以带着他们去。”见大哥又要说话,父亲又说:“不必担心我,我有你的几个弟弟照顾。”大哥似乎没有想到父亲会这样说,他有些呆滞,像个被吓傻了的沙鼠一样傻愣愣的站着。
大漠北确实让人头疼,扎萨克图的老部下还是存有二心,没有人愿意去啃那样硬的骨头。我突然心疼三哥,他自己留在那里,留在那个充满异心的地方一整年。额尔顿说话的时候三哥一直在喝酒。
我们还在猜测父亲的意思时,阿木古郎进来了,身姿威猛,难以想象这个少年今年才十五岁。他走到父亲的面前站定,然后大声的说:“让我去吧,阿爸。我愿意去漠北为父亲分忧。”
说完以后他直直的注视着父亲,不卑不亢,我这才惊觉他已经这么大了,是啊,阿茹娜已经成了大姑娘了,更何况比她成熟的阿木古郎。
阿木古郎可能也不知道,被父亲派出去寻找众人的自己,成了这次家庭会议的中心。
去漠北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父亲会派一支马队跟着阿木古郎,直到让漠北人完全的臣服,那将是非常久远的一段时间。或许是三年或许是五年,没有人可以肯定。尤其是,那是他外祖父的老营,那些人会怎么说他,他的母亲诺敏又会有怎么样的感受。
事情决定以后剩下的就好说了,大帐里面歌升舞起,但是每个人都心思各异,第二天阿木古阿郎就出发了,速度之快就像是去年就决定好了这件事,我甚至没来得及和他告别。阿木古郎的离开让我明白大家都大了,我也不能继续骑马玩闹下去了。
在谁都没有想到的时候,一场疾病袭来,草场的牛羊成群的倒下,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额济纳冬天的处境将会异常困难。出乎意料的是,我的牛羊除了一少部分远离营地,经常偷溜出圈的那几只生了病,处理了那几只,其他的都很健康。老阿妈说这一定是伟大的腾格里给我的福罩,她拉着我去后山上烧了几株香,这也让我知道了为什么我的牛羊健康无损。
烧香的时候遇到了阿牙,他在后山采摘一种小叶片的低矮绿植,背着一个不知道何年何月从汉人那里买的竹子背篓,里面是满满当当的草药。我把这个药方告诉了部落里的人,消息传到了父亲那里。
从三哥那里回家后,我的蒙古包里坐了一个意想之外的人,是父亲。他没有穿那些华丽的象征着权利的衣服,而是很平常的穿了一件深蓝色的长袍。“小其。”我走上前给他倒了一杯奶茶,恭敬的说:“阿爸您怎么来了?”
“我想你的阿妈,就来这里看看。阿爸还想给你一个东西。”我坐在父亲的旁边,我们很少有这样的父子时间,这种温馨家常在拥有那么多孩子的乌日格家里似乎有些困难。
父亲给我留下了那天戴着的绿宝石项链,他说那是他收集了很多年的,本打算送给母亲,可是没有机会了。让我留着送给未来的夫人吧。说完他就走了,带走了母亲的梳子,一把梨花木的小梳子,母亲常带的,没想到她会把它留在梳妆台上,位置显眼,就好像在等一个人去拿走它。
阿牙的药方拯救了整个额济纳,父亲封他做了蒙古勇士,有了官职的阿牙还是跟着我,像一个忠心的下属,但是他对我的心,更像是一条心里只有主人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