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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美味猎物【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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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虫强抑心中惊叹、赞美的热切围观中,星竺灯薄厚不一的侧壁沿一条条协调、优美的曲线旋转着向四周延伸、绽放,层层瓣瓣、苞蕊融融,在灯芯渐强的萤火映照下,每一牙花瓣的薄尖都闪着晨露欲滴的晶莹光泽。

一滴,两滴……

热汗从乔伊斯光裸的胸膛上渗出,突兀地坠入他白净赤足之下的地毯。

封裴微微抬起下颌,乔伊斯睁大眼睛,露出一个热情如火的微笑,尽力将他全然信任、陷入热恋的心境以眉目远递,若有若无地掩饰自己的紧张不安。

缩在高椅之中的劳伦斯歪着头,略感无聊地转了转他黑溜溜的眼珠子——二哥享用、探索过多少尤物,都快修出雌虫生理构造大学士学位了,区区一双翅膀有什么好看的?

“啊……”

若有若无的淡香中,封裴不带表情的一张脸,就好像集市广场前,虫族们为已故政客建造的冰冷石膏像。

星竺花影下,乔伊斯咬牙轻哼,因躬身而高隆的背部肌肉鼓动,肩胛薄薄的皮肉下异物突起,原本紧紧闭合的翅腔试探着开启,饱满到几近透明的翅膜光华流动,它们颤颤巍巍地一点点展开,每一点变化都尽显轻盈、优美。

然而,比这对美丽的骨翅更先引起封裴注意的,是一股若有若无的迷离草香。

从第一只雌虫起身迎奉开始,到他亲密地触摸、抚弄乔伊斯的头发,封裴都从没有真正站起来过——直到刚才乔伊斯那美丽又奇特的骨翅慢慢展开。

从这个角度,安得烈能清晰地看到雄虫神色的变化,以及上身前倾的下意识反应。

阴影中,安得烈向后缩了缩身子,一边用力地掐自己早已血迹斑斑的大腿。

原因很简单,他一闻到这枫官草的香气,骨翼根部就会再次感觉到被狂撕乱扯、反复探入的剧烈疼痛。

他悄悄抬眼偷看时,见封裴果然对那香气很感兴趣,胃里顿时翻江倒海地泛起呕吐般的恶心。

与此同时,还有心底难以抑制的酸楚、自卑和痛苦。

明明我才是被伤害、被剥夺、被利用的那只虫,而封裴身份地位对雄父和两位雌兄的巨大吸引是我一切苦难的源头,我凭什么如此在意他的目光和态度?

安得烈苦涩地垂下乌睫,心中难以遏制地唾弃自己——难道你就这么爱慕这恶魔雄虫的皮相?

抑或是如传说所叙,他在对视的第一眼就对自己产生了可怕的映刻效应?

没有虫该被这样对待,可血淋淋的现实就是——他却已经对亚特坦白自己最深的秘密,交出自己拥有的一切来博取一线生机,只求躲开今日的选雌,争取宝贵的这一年考取军校!

而今,安得烈所有希望都被一一摧毁,还要眼看着自己身体中的一部分被萃取成剂,化为引起雄虫性趣的灯油,以便雌兄乔伊斯能够顺利被收选,进入凯伦撒家族。

此刻,他的世界里没有比这更大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