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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时间驿道没有修成一条，反倒费用报了一次又一次。恒昌帝觉察不妥，便命鬼面营暗中盯着，沈司敌带祈双在南水宇靖王府，驿道及周边修葺一半的学堂一圈圈绕了一个月，察觉工人修路拖泥带水，学堂偷工减料，将本应用夯土或者熟土搭建地基的学堂，换了随处可见的松散干土。
但宇靖王府及城里供纨绔子弟玩乐的茶楼酒肆倒是飞阁流丹，金碧辉煌，整条最热闹的向中街日夜弥漫着刺鼻的酒肉气息。不及报于皇上，沈司敌直接召集鬼面营一晚上将宇靖王及与他有关之人提了个干净。
贪墨之事招了，三分之二的官银都建了窑子酒楼，皇上谅他当初陪读有功，悔意真切，便从轻处罚，给他将功补过的机会，可是本性难移，兴许皇上的网开一面至此却留了个祸根。
“我去趟睦和王府。”沈司敌回头瞧了眼屋内，大步跨出石木坊。
安平城内睦和王府内，上官戎睦椅榻坐着挑选近来匠人刚制好的玉箫，外面虽已是漫天白雪，但屋内炭炉炙热，檀香缭绕，暖的直叫人生汗。沈司敌臂肘拄在案桌，不停揉太阳穴，温度同石木坊差得太多，使得脑袋昏昏沉沉。
“内务府的婆子们是得好生管教了。”上官戎睦拿起一只箫仔细端量着说。
沈司敌不睁眼喉音隆隆：“和风不也未回来？巾帽房也一样，懒散成性，总管就是个摆设。”
上官戎睦将箫放唇边，试了试音：“逸尘，别看沈似锦做了太子妃，母后与她不是一心。”
“是，皇后生怕似锦是沈家安插在后宫的线人，说到底，她谁都不信。”沈司敌睁眼清了清嗓子。
“锦衣卫如今得了皇上的令，皇后的宠，吕不水又开始跃跃欲试，他爹将锦衣卫训教得个个都是行家里手，可到了他这人不齐，心不正，脑子里只剩下了阿谀奉承，还有兵会挥刀舞剑么？”
“怕是不会了，”沈司敌冷嗤，“因此才有了鬼面营，是不是二殿下？”
上官戎睦善意露笑：“又来了，只有你我二人，喊名字。”
沈司敌面颊笑意一闪而过：“吕不水囚了宇靖王。”
上官戎睦点头：“听说了，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贪墨之事当初已经水落石出，他囚宇靖王的目的只有一个，利益熏心，要功高盖主压过鬼面营。”
“过奖了浅年，我可不是锦衣卫的主，他无非就是想讨皇后信任，同时给我个下马威，可这于我来讲，只是个开始较量的警醒，”沈司敌深眯眸子，“御前做事，哪个不是吊着身家性命？我沈司敌，只是不愿让沈家先前那仗白打，伤白受罢了，银子够花就成。”
沈司敌迟疑片刻：“若想抑制锦衣卫，将尽事掌握在自己手中，只有一个办法。”
“说来听听。”
“力行战事，得胜回朝，分封加爵，”沈司敌喉音低沉，“不然皇后最先要吃的是他，接着就是我。”
“沁灵？”上官戎睦问，“皇后忧心他以占卜之术得皇上之心，从而夺了太子之位。”
沈司敌点头，能威胁太子之位的人太多，更何况皇后知晓叱咤风云的沈家同二皇子走得近，想扶持二皇子上位不是没可能，皇后不得一个一个除掉么。
上官戎睦感慨：“国家寸土必争，皇位群雄逐鹿，这念头于皇室子孙经年不变，逸尘，你信不信我一丁点都不惦念那把龙椅？”
沈司敌随手拿起桌案摆的玉箫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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