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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将安屿阳带到英国公的营帐中,英国公正坐在案边,桌上摆着两杯酒。
“殿下请坐,你先退下吧。”英国公道。
将士行了个礼便退出帐中,只留下安屿阳与英国公二人。英国公的脸上摇曳着烛光,显得格外严肃。
安屿阳坐在他的对面,二人先对饮一杯。
安屿阳道:“不知将军找我何事,恰好我也有事找将军,将军请先讲。”
“殿下找老夫想必是为了军报的事情吧?这几日我看殿下像在等什么人,如果是在等送军报的人,那我可以告诉殿下,不必等了,他已经被杖毙了。”英国公目光深沉,淡然镇定,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杖毙?安屿阳满面震惊,不可置信。
“这是为何?”
“为何?这要问殿下你自己。”
安屿阳不敢相信,如此说来,他竟害死了自己的弟兄。
英国公有些愤怒,愤怒之中又带着失望。
“什么人做什么事,他做了不该做的事,自然应该杖毙。殿下你的行为让老夫很失望,出征前老夫明明叮嘱过你,不可做违反军规的事情。”
“陛下本让老夫责罚殿下,老夫念着殿下在战场上英勇奋战,不想追究。如果你没有找那人,老夫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但既然你找上了,便自己去领三十军棍,小惩大诫,好好反思。”
英国公叹了口气,他是个惜才之人,已经猜到安屿阳今晚想说的也是这件事。上周回来的人传来了圣旨,英国公监督管教不当,罚奉半年,若有下次,后果自负。
如果安屿阳没有来找他,他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日后再规劝便罢了。但安屿阳居然亲自找上门来,他不能无视军规,否则还如何教导安屿阳。
“恒王和温家公子有受到牵连吗?”安屿阳嘴唇有些颤抖,哑声道。
送军报的人已经被杖毙,那安屿靖和温知许……一切都是他的错,连累了送军报的士兵。那位士兵还那么年轻,却因他而死。
安屿阳僵坐在那里,拿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万一靖儿和知许也因为他……
“恒王近日在私铸铜钱案上深得圣心,陛下没有怪罪他。恒王也帮温小公子求情了,陛下不是不讲理的人,应该不会迁怒温小公子。”
“说到这个,老夫知道殿下与温小公子私交甚好,但还是要提醒殿下一句,过犹不及。腊月马上要来了,殿下已经年满十七,不再是懵懂小儿了,日后是要成大事的人。凡事不要冲动,不要心存侥幸,这样不仅会害了别人,也会害了殿下你自己。”
是啊,他已经害死了那名送军报的士兵,好在靖儿和知许没有受到牵连,不然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
如此说来,靖儿应该已经看到了信,只是那药不知结果如何了。靖儿最近应该正忙着私铸铜钱的事情,想来应该是件麻烦的事,他实在不应该给靖儿添堵了。
安屿阳给英国公行了个礼,出去领了五十棍,三十棍实在不足以弥补他对那名士兵的愧疚。为了安屿阳的名声,英国公没有说他被罚的原因,只希望安屿阳能记住教训,下不为例。
……
安屿阳从未受过任何军法处置,也很少处置营中的弟兄,正如英国公所说,他为人随和,心慈手软,一般都是口头警告就算了。
自从他们来到南疆,被打军棍的人不到十个,而且一般都是打个二、三十下意思意思就算了。今晚被打的是安屿阳,自然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安屿阳感受不到身上的痛,也不在乎周围的目光。他的心揪得厉害,满脑子都是那人离去的样子,对那个人,他始终是有所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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