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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温度已经很寒冷了,粮价没有跌下去,但难得的没有再上升了,因为撑不过这个冬天的人家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能过完冬的都已经买好了粮食,过不了冬的都死了九成了,活着也买不起,粮价再升也没有意义了。
梅雨季过去了,暖阳当空照,一场天灾使齐昌的百姓死的死,伤的伤,明明大多数的乞丐已经横死街头了,可齐昌街头乞讨的百姓依旧不减。
因为这时候乞讨的百姓大多是从钱塘江来的,因为冬季是倭寇出来抢劫最频繁的季节。
对于京城的人来说,十一月的天下着雪,天地间是那般白雪皑皑的干净,像是天堂一样,同一时间,越州清晨凝着霜的日子是当地百姓最痛苦的地狱,倭寇抢走他们的食物和钱财,不从就将之杀死,天灰蒙蒙时间起的雾都好像弥漫着血腥味。
越州的百姓被抢去家产后无以为生,只得靠乞讨为生,一路乞讨到了齐昌,这都是情况好的了,绝大部分都死在了乞讨的路上。
李轮秋像以往一样走在去医馆的路上,与曾经不同的是他身上多了个斜挎包,里面装了馅饼。
“给点吃的吧……”
“可怜可怜孩子吧……”
一堆的老弱妇孺向李轮秋乞讨着,李轮秋家中并不富裕,只勉强算得上是小康家庭,向他乞讨只因为他衣着虽朴素,但却没有一点污渍,非常干净,一看就是能吃饱饭的。
可惜……李轮秋家里来了个道玄,实在是没余粮了,斜挎包里的馅饼也是给道玄的。
道玄住的屋子塌了,因为李轮秋家里实在是支不出修屋子的钱,家里也没有多余的房间了,道玄总不能天天睡李轮秋床上,太拥挤了,突然多一个人对于生活太过麻烦了,所以道玄就搬到医馆住了。
“娘……我饿……我们什么时候能讨到吃的。”满面尘土的小男孩向自己的母亲诉说着自己的饥饿。
“没事……大不了娘上山找野菜挖。”另一个皮包骨的妇人回应道。
可现在已是晚秋,野草都免不了枯黄,野菜哪里还会存于土中。
在这样的声音中,道玄走到了李轮秋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
道玄回答道:“可能是起的早了,见你没来就想去找你。”要早饭。
李轮秋头微仰的看着道玄:“那医馆的门你锁好了吗?”
“那是当然。”没锁不得被你骂的狗血淋头啊。
李轮秋带着调侃的语气问:“那你就不怕和我走岔了吗?我走到医馆,你却到家没看到我,白走了一趟。”像是为了找茬。
“没事,白走了一趟就白走了一趟呗。”
他们同行走在去医馆的路上。
道玄偶尔晃晃头,忽然与一个脏乱不堪的乞丐对视,乞丐眼中已是心灰意冷,显然是在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他不禁感到庆幸,还好自己遇上了李轮秋,如果我没遇到李轮秋,那我的下场会怎么样,是死?还是……和这街上的乞丐一样等死……
李轮秋感觉到了道玄脚步慢下来了的异常,看着道玄眼中逐渐泛滥的同情之色,他当然知道道玄在同情着谁,他也想同情,只是家里慢慢空旷的地窖不允许他同情。
李轮秋拉起道玄的手拔腿就跑,跑到气喘吁吁才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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