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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奏响那重复的和弦。仿佛骷髅因为无法重生的怨念而聚在一起疯狂起舞，空虚和绝望几乎溢出了舞台。
千秋昨晚完全没有睡好。半梦半醒之间，她总能听到小提琴的声音，不是华美流利的演奏，而是纤细，细到刺耳的空弦，从g弦奏到e弦，然后再回到g弦。她觉得就好像有人用钻头在她的脑袋上钻了一整夜。
直到天色半白，她终于勉强睡了两三个小时。
等她起床的时候，她发现早餐已经被准备好，是她平常的面包培根鸡蛋牛奶四件套，而她的同居人则坐在地上读谱，细长的手指在软绵绵的裤子上静静地敲打着。
“早上好！三上。”千秋有些激动地打了个招呼，“那些早饭，是你做的吗？”
“不然呢？”他反问。
“是我梦游的时候做的。”她答。
三上头也不回，但千秋仿佛感受到他翻了个白眼。
“你昨天晚上有半夜起来拉琴吗？”她忍不住问，她想确认一下那些让人心烦意乱的弦音就是是否是她的幻觉。
三上敲个不停的手指停了下来，他转过头对千秋说：“我有病？”
他看上去心情很糟糕，让千秋忍不住怀疑他主动做早餐其实是为了下毒。她看了一眼窗边，新的琴盒和旧的琴盒并排放在一起，和昨晚入睡前看到的景象别无二致。
千秋对晚上听到的谜之声音十分在意。对于经历过一些超自然事件的她来说，幻觉幻听和梦境已经变成了没那么单纯的东西。她不希望下一次与黑雾遭遇时成为它的盘中餐，也不希望被其他什么奇怪的东西纠缠。
她有些不安，有些恐惧。
“喂，发什么呆呢？”
手肘突然被冰凉的管状金属戳了一下。她转过头，发现千夏正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盯着自己。周围是十几把小提琴合奏的声音。
她这才想起现在正在排练。虽然是礼拜天，但是为了下周末的演出，乐团还是安排了集体练习。现在的曲目是莫扎特的协奏曲。她手忙脚乱地在乐谱上寻找当前的进度，但怎么也找不到。
就在这时，小提琴的独奏开始了。纤细而明亮的声音让人精神一振。千秋抬头看了一眼前方，天城正在代替音乐会的主角演奏独奏的部分。这让她终于能够在谱面上找到演奏的位置，寻找合适的时机加入。
结果还没等到她找到切入点，周围的管弦乐合奏突然沉寂了下来，只剩下小提琴的八度双音在室内痕迹清晰地跃动着。演奏进行到了小提琴华彩的部分。
因为暂时不需要演奏，她又不可抑制地进入了放空的状态，直到左侧的长笛再次戳了她的手肘，她才如梦方醒。
千秋心虚地看了一眼前方，总觉得天城在侧身过来的那一瞬间向这里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