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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城点了点头，“一听到他的演奏，我就知道了。”
千秋一时语塞，不知道表情一本正经的天城究竟是在实话实说还是在开玩笑。要她说，失散多年的双胞胎都没有这种心灵感应的吧。“你怎么知道的？天启吗？”
天城又笑了一下：“其实没有那么夸张，那个时候我还不确定三上是我弟弟，只是听到那个琴声，我就莫名地觉得他和我一定存在某种联系。”
“哈——”千秋不明觉厉。
“其实我一直都想问问三上，他听到我的演奏时是不是也有这种感受。”
他大受打击，伤心欲绝。千秋在心里默默回答。是不是你在哪个地方计算错了什么，所以才没有传达到？
“回家之后，我跟爸爸说，今天的比赛上，有一个演奏k304的孩子，才小学二年级，但已经看得出来前途不可估量。然后我爸就说，那一定就是三上了，他摸了摸我的头，说，那就是我弟弟——我是从那个时候知道的。”
千秋听罢，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恶寒，她从这段简短的回忆里品味出一些游离于人类常识之外的东西，就好像在半梦半醒之间被黑雾追赶时那样，恐惧的情感自然而然地萦绕在心头，和她从天城身上所感受到的那种安心感形成一种巨大的矛盾综合体。“首席，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天城双手交叠着放在书上，神情淡然。
“你真的是人类吗？”千秋说。
从窗外飘进来的喧闹声不知在哪一个时点消失不见，就好像儿时所听闻的传言那样，是因为天使或者恶魔路过上空——这次一定是恶魔吧。
千秋觉得自己像是被盯上的猎物，防卫的本能让她汗毛倒竖，双肩不自觉地微耸，一副随时准备逃离，但又怕在逃离的瞬间被咬断喉咙的模样。正午的太阳高挂于天顶，被天花板遮了个严严实实，教室的采光并不好，有几个瞬间，她无法看清另一个人的表情。
穿越时空也好，阴魂不散的黑雾也好，性格大变的三上也好，充满谜题的天城也好。
五月三日之后，她的世界就开始变得好奇怪。
“当然是啊。”率先将沉默打破的人是天城。
“什么？”
“我当然是人类啊。”天城侧了侧头，看着千秋，“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为什么会这么问，问这种，不正经的小说看多了才问得出来的问题。
“因为……首席太优秀了，感觉和我不是同一个物种。”千秋以一种吹捧的姿态为自己圆场。
天城露出一个苦笑：“原来你也有这种感觉。”
“这么说来，还有别人也这么觉得？”千秋虽然这么问，却并不感到意外。
“我被很多人这么说过。虽然对方是以一种赞美的口吻说的，但总让人觉得不是滋味，好像被疏远了一样。”
“唔，首席看起来就是那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就算再怎么仰慕，也不敢轻易接近呀。”
“那你呢？”天城一脸探究。
“我？”千秋指了指自己，“我一开始也是那么觉得的啊。之前也说了，相处之后才发现首席是个好人来着。”
“可是一旦被敬远了之后，就很难有相处的机会了吧？”
千秋窥探了一番天城的表情：“首席，难道你也会为人际关系而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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